者,以智為先。呂公輔佐文王、武王平定天下,創周天下八百年之基業,入則相,出則將,又有《六韜》六十篇傳世,以智而論,後世無出其右者,單是這一點,便足以為武聖。而且他五德皆備,不負文王之託,輔武王成大業,堪稱為‘信’;以有道伐無道,救民於水火,堪稱為‘仁’;親率六軍,冒敵矢石,自可當‘勇’;至於‘嚴’字,《尚書》有《牧誓》篇,雖出於武王之口,然當時軍令,皆出於呂太公,亦不能瞞了他的功勞。五德俱備,稱為武聖,自是天經地義。”
石越夫婦見他小小年紀,有這般見識,自是歡喜。石越讚道:“康兒的書倒沒有白讀。”韓梓兒見夫君誇讚自己表弟,自也代他歡喜。
唐康少年心性,見石越夫婦誇他,便忍不住賣弄道:“當年文王問治道於太公,太公回說‘王者之國,使人民富裕。霸者之國,使士人富裕。僅存之國,使大夫富裕。無道之國,國庫富裕,這就是所謂的上溢而下漏’,我觀太公的見識,倒和大哥平日說的一般無二。若似本朝人物,變法之前,不過是僅存之國,充其量不過是霸者之國;若王相公所行之法,倒似是無道之國了。太公到了齊國後,精簡禮儀,重視工商,以利字言仁義,似乎也與大哥平日說的不謀而合,這個武聖人,他自是當得的。”
石越夫婦萬料不得他說出這番話來。韓梓兒女孩子家倒還罷了,石越卻真是吃了一驚。左右看時,幸好沒有外人。便沉了臉問道:“這番話你哪裡聽來的?”
唐康不料石越作色,也不敢隱瞞,只說道:“前半段話,平日在學院,多聽到一些同窗這麼言語。後半段話,是我自己這麼想的。”
石越臉色稍霽,心裡讚歎:“難為他有這般見識。”嘴上卻鄭重說道:“以後這些話,你不可以亂說。別人說得,你是我兄弟,卻說不得。否則傳到御史耳中,必有是非。就算是別人說,你也要走得遠遠的。這些道理,你以後自然能理會。”
唐康點了點頭,答應道:“我理會得。平時並不敢亂說的。”
韓梓兒忍不住微笑道:“瞧康弟答應得這般恭謹,不象是大哥的義弟,倒象是親兄弟一樣了。”她這番話自是說唐康那一副受教的模樣,惹得石越和唐康都笑了。四人又看了一會兒陪祠的武將,無非是韓信以下,諸朝名將,石越和桑梓兒一邊瞻仰,一邊和唐康、侍劍略講講這些人的事蹟。石越是學歷史的,韓梓兒讀書又博,倒也說得津津有味,不覺時光流逝。好一陣子,韓梓兒才笑著對石越說道:“大哥,你別讓那些人等太久了。我和阿旺去車上等著,有阿旺陪我聊天就行了,你們慢慢談正事要緊。若是要談得久了,打發侍劍出來說一聲,家丁自會送我們回去——那馬車不愧多了兩個輪子,跑得竟是比平日坐的安穩多了。”
石越知道這是妻子體貼自己,見她這般溫柔懂事,心中不覺一甜,便笑著輕輕握了嬌妻小手一下,答應著把她送了出來。扶她上了車,這才帶了唐康、侍劍,折回武成王廟。那文煥、薛奕遠遠見到石夫人出去,這才一齊迎了出來。石越見到吳鎮卿老大不耐煩的樣子,心裡知道怎麼回事,倒不在意。他卻不知道若不是段子介的面子,他還早就走了。段子介和吳鎮卿,不打不相識,莫名其妙的成了朋友,這中間種種,連段子介本人,也覺得奇哉怪也。
這時文、薛二人把石越請了進去,早有武學的教授出來迎接,陪著石越參觀武學。當時武學的規模並不大,不到百人,所以學生都是世家子弟,似田烈武這樣的出身,都沒有資格入學。教的課程除了兵法陣圖弓馬之外,還有五經。石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