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就不由自主的想起這些舊事。卻聽身後秦觀和文煥笑道:“怎麼沒見著吳鎮卿?”
“吳鎮卿?他前幾日和小王將軍頂撞,結果被打了三十大板,現在還躺在床上呢。他要有本事跑到京師來,我就把文字倒了寫。”文煥略有點幸災樂禍的說道。
田烈武笑道:“他又因為何事惹著小王將軍了?”
“我們實兵演習,他的第四指揮設了個陷阱,把小王將軍親率的第一指揮使給做掉了。本來勝負乃兵家常事,倒也沒有什麼,誰知事後總結之時,吳鎮卿居然公開譏諷小王將軍不會打仗,又笑小王將軍所作的詩文也屬狗屁不通。前幾天他到陳橋鎮喝了點酒,又在街上打抱不平,小王將軍找到這個由頭,還能不給他穿小鞋?——一年之前,石參政就上表,要求禁軍要整肅軍紀,樹立良好的形象,嚴禁與百姓發生爭執。樞密院為止特別下文,他去打架,那還了得?”
秦觀笑道:“他不是打抱不平麼?怎麼算是打架?”
“打抱不平也是打架。”文煥事不關己的笑道,“軍中誰和你講道理?軍中只講命令。何況吳鎮卿這個第四指揮使,和我們第一營中大大小小的武官,沒有關係好的。本來這等事情若是有人求情,上官也自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做罷了,大家天天苦練,偶爾脾氣大一點也是人之常情。但是吳鎮卿要受罰,卻是誰也不肯為他求情,連我都不肯,我卻是怕求情之後,還被他冷嘲熱諷。”
秦觀與田烈武想起吳鎮卿的脾氣,不由相顧苦笑,搖了搖頭,又向文煥說道:“你也忒不厚道。”
文煥滿不在乎的笑道:“有本事你們去求情好了。我倒是聽說薛子華觀看演習之後,誇過吳鎮卿,說他進退嚴整。不如讓他寫封信給薛子華,調去海船水軍好了。他只要不暈船,到了海船水軍學堂,絕對是佼佼者。”
“罷了。誰知道薛子華還記不記得吳鎮卿?樞密院莫名其妙就要調他到廣州,轉任虎翼軍第二軍都指揮使,還只准他從杭州帶五艘船過去。雖然說讓他節制歸義城與凌牙門所有水軍,並且允許第二軍擴軍到六百艘福船的規模,但是廣州市舶務短期內怎麼可以和杭州市舶務相提並論,縱然許他擴軍,一時間也沒那麼多錢。而且廣州人情風俗與杭州不同,杭州經營已久,招募水手甚易,百姓均樂於做水手。在廣州卻要困難許多。雖然有曾大人的全力支援,但是一年之內,又要辦水軍學堂,又要建船隊,還要經營南海地區,薛子華還能有性命留著,已經是奇事了。”秦觀說到此處,不由嘆息一聲,但在他的心中,卻是還有許多話不便出口。他自從與蔡京出使高麗歸來後,被皇帝召見,授了個正八品下的樞密院編修官,在樞密院編修《武經總要》等要軍事資料。這個官職對於他來說,算是可有可無,不過領份薪水,做點小事,清閒得緊。但他卻也因此知道了樞密院的許多事情——譬如薛奕被調任廣州,杭州虎翼軍第一軍由荊昭擔任軍都指揮使,其中就有不足為外人道的內情:雖然許多人認為這是朝廷防範武將進行必要的調動,並且這次調動並非完全沒有道理,但是秦觀卻知道,這其中最關鍵的卻是荊昭是宋初名將荊罕儒之後,而荊家與曹太后家世代通好。因此朝中大臣,包括石越在內,無不對這道任命三緘其口。
“這次調動,對薛子華實在不夠公平。”文煥卻也是聽說過其中的內情的,不免便要替薛奕抱個不平。
秦觀悠悠說道:“唐康時卻不這麼說,上次和他談論。他說讓薛子華去廣州,對他個人不公平,對國家卻有利。讓荊昭在杭州守成,好過讓他去廣州把南海諸國局勢擾亂。邊將若是用錯人,很容易激起大變。因此有薛奕在廣州,朝廷便可安心……,只是朝廷未免也太小氣了一點,至少也應當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