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榮。此時暴起發難,人人都知道這是勝則封侯,敗則滅族的勾當,竟是無不奮勇。而城門守軍哪裡料得到殘兵敗卒忽然變成了亡命之徒,竟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頃刻之間,已經被誅戮殆盡,只剩下嵬名榮被十幾個親兵死死護住,被扮成敗兵的耶寅率著近百夏軍圍在城門的一角。
“老將軍,大勢已去,何必做困獸之鬥?”
嵬名榮眼見著城外的“敗兵”們如潮水般向著城中湧了進來,耶亥已領著數以百計計程車兵向城牆上衝去,而城頭的梁乙逋顯然還沒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他已知道這回真真是大勢已去。
“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嵬名榮喃喃說道,對著耶寅問道:“你又是何人?”他知道葉悖麻的長子,卻不認識他的次子。
“晚輩耶寅,冑甲在身,不能行禮,還望將軍見諒。”耶寅並不想殺嵬名榮。
嵬名榮震驚地望著耶寅,“耶寅?你是葉悖麻的兒子?”
“正是,先父與老將軍同殿為臣,常稱老將軍之能。國家不幸,人材凋零,願老將軍莫為無益之事。”
嵬名榮默然良久,忽盯著耶寅,沉聲道:“老夫只想知道一件事,禹藏花麻降宋了麼?”
“降宋?”耶寅啞然失笑,正色道:“我等此來,正為誅梁氏,清君側!”
嵬名榮注視耶寅許久,看他不似說謊,不覺鬆了一口氣,他再無所掛,竟笑了起來,淡淡說道:“老夫已無面目見陛下,願君輩好自為之,輔佐陛下,有朝一日,或能中興大夏!”說罷,未待眾人反應過來,橫劍劃過自己的頸部,便見一道鮮血噴出,已是不活。
那些親兵見嵬名榮自刎而死,盡皆跪倒在嵬名榮身旁,撫屍放聲大哭。耶寅正待勸慰,便見刀光閃過,那十餘親兵,竟已全部揮刀自殺,死在嵬名榮屍身之旁。
與此同時。城頭。
城頭已經燃起烽火,城外已隱隱可以看見禹藏花麻的帥旗,梁乙逋此時終於已經意識到這是又一場有預謀的兵變。那些“敗兵”們高喊著“誅梁氏,清君側”的口號,如同狼群一般衝上城頭,許多守城計程車兵根本不願意為梁氏賣命,要麼棄刀投降,要麼反戈一擊,反加入兵變的隊伍當中。梁乙逋只能依靠著自己的親兵與一些親信的部隊,裹脅著秉常,向城下且戰且退。
他一面後退,一面望著對面手執鐵鐧,緩緩逼近的耶亥,只覺得雙腿發軟。耶亥的勇猛的確讓人膽寒,梁府最鋒銳的爪牙寧葛,在不過二十回合之內,便已被耶亥打得腦漿迸裂,這滿城之中,又有何人是他之敵手?
若非忌憚秉常在梁乙逋的手中,此時梁乙逋只怕早已命喪黃泉。
禹藏花麻們再怎麼樣神機妙算,也料不到這場兵變竟然會是這樣發生的。大夏國此時最重要的人物,除了梁太后與梁乙埋,竟然都集中在興慶府的城牆上。這種運氣,還真讓人分不清究竟是好運還是厄運。
忠於梁乙逋的兩三百人護衛著他們的主子,緩緩向城下退去。耶亥率著部下步步緊逼,卻也不敢過份逼近。興慶府的城頭上,除了盔甲磨擦碰撞的聲音之外,便只聽到沉重的腳步聲。
自興慶府的城牆上到城腳,那短短的距離,竟似比橫跨賀蘭山還要困難。當梁乙逋被部下保護著退到城下,終於跨上自己的坐騎之時,他不自覺得吁了一口氣,這才感覺渾身都被冷汗浸透。
便在這一刻,只聽到有人斷喝一聲:“梁乙逋!”梁乙逋下意識地循聲望去,便見一枝羽箭挾著寒風疾馳而至,他愣得一下,身子一晃,便摔下馬去。
“兀卒!”“兀卒!”響徹雲霄的呼喊聲在興慶府中響起,兵變計程車兵們如同不可遏制的洪水一般,向著那些還在望著梁乙逋的屍體發呆的梁府親兵衝去,瞬間便將他們完全淹沒。
耶寅平靜地收起弓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