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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塌糊塗,因為研究院還沒有蓋好,石越就要求沈括把準備進研究院的學生組成幾批,輪流到冶鐵坊和軍器作坊觀摩實習。格物院的房子本來就有多,就先騰出一些房子,給他們討論學習之用,試驗就只能來冶鐵坊和軍器作坊了。

讓石越略感沮喪的是,才開始的時間裡,這些學生懂的東西比那些工匠少得多。不過他是沒什麼辦法了,關於平爐、鼓風、與中國龍骨水車不同的西式水車、車床以及他能瞭解的火藥配方,甚硝化甘油和火棉這種東西,他都告訴沈括和一些比較能幹的工匠了,等到研究院入軌道,沈括就會把這些整理成資料告訴所有的人。他石越唯一能做的,是定下賞格,以上任何發明,只要能過他的認可,發明一項,即賞銀三千兩,替發明者請散官一級。

當石越把他的全部精力都投入到管理虞部、胄案事,創辦兵器研究院的時候,絕不曾想到,熙寧四年的冬天,是一個多事的冬天。

三司胄案辦公廳內的火爐很暖和,石越叫了幾個同僚一起圍著火爐取暖,一邊說著朝廷裡的趣談秩事,有個叫沈歸田的小吏非常有趣,搖頭晃腦的把大宋朝的趣聞從太祖開國起一直講到本朝為止,逗得石越等人捧腹大笑。

“老沈,說什麼呢,這麼開心?”一個叫趙規的小吏從外面走進來,笑著問道。突然發現石越也在,連忙行了一禮。

石越揮手笑道:“今日不理那些虛文,老趙,過來坐,外面也太冷了些吧。”

沈歸田笑問:“老趙,你到三司六部逛了一圈,聽到什麼新聞呀?”

“還真有新聞,國子監出事了。”趙規事不關己的說道。

石越聽得一怔,國子監能出什麼事?

那些小吏興趣都上來了,有人把趙規拉了過來,幾個人搶著問道:“老趙,說說,國子監出什麼事了?不說前幾天皇上還加了他們的錢嗎?一年三千兩呢。”

趙規把手伸到火爐烤了烤手,細裡慢條說道:“方才聽說的,國子監出了一道題目策問王莽、後周變法的事情,有個叫蘇嘉的說了一堆不是,得了個優等。有個叫蘇液的向曾佈告密,說他們非毀時政。護法曾布把國子監張璪臭罵了一頓,又告訴王相公。”

石越聽著聽著臉上慢慢凝重起來,因問道:“王相怎麼處置的?”

“拗相公還能怎麼處置?國子監所有的學官全部罷免,李定、常秩連夜入國子監判監事,陸佃、黎宗孟、葉濤、曾肇、沈季長這些人當了國子監學官。”他們是些小吏,對王安石根本不太在乎,說話也特隨便。

沈歸田聽了笑罵道:“以後王家開會,可以搬到國子監開了。”

有人問道:“此話怎講?”石越也是一怔。

沈歸田笑道:“你看看這些人,陸佃是王相公的學生,沈季長是王相公的妹婿,葉濤是王相公的侄婿,曾肇是曾布的弟弟……”

眾人聽得鬨堂大笑,眼見他還要說下去,石越連忙咳了一聲,說道:“老沈,這些話不是你應當說的。”

哪知沈歸田根本不在乎,“石大人,俺知道你身處嫌疑之地,不過您也別怕,說王安石壞話的人是我不是你,這裡的同僚,都不是長舌之婦,要是肯拍馬屁,我們也不至於在三司裡面混了這麼久,還是呆在胄案做小吏。不瞞您說,我也是個同進士出身的,中同進士那一年是八品,現在還是個八品,若是肯管管這嘴巴,不至於這樣。”

石越聽他搶白,尷尬了半天,想想自己也是好意,不過這世界上盡有軟硬不吃的人,只好笑道:“即如此,我也不多說什麼了,我去看看作坊的學生們。”說著起身走了出去,雖然他挺欣賞沈歸田,但是這個樣他是不能學的。而這個地方也不久待,否則日後難保不傳揚出去,到時候說什麼石越和胄案小吏一起譏刺宰相,這多少也是個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