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想到這些,他苦笑道:“這個我有點欠考慮了,不過我們可以相信沈括他們的,最多我也多用點心,這是對國家大有好處的事情,我不能太計較個人政治上的得失。”
李丁文聽他這麼說,心裡也知道他說的在理,只好勉強接受:“智者先保身後為國,公子是大有為之人,有朝一日披麻拜相,再做這些事也不遲。如今之計,只有儘量在一年內做出成績來,這樣壞事就會變成好事。兵器研究院就成為公子的重要政績。”
石越其實滿不在乎的,因為他對宋代技術能力的信心,比李丁文還要強。
又聽李丁文問道:“公子是怎麼樣說服王安石從國庫拿錢支援兵器院的研究的?”對於從國庫拿錢出來這樣高難度的動作石越也能完成,李丁文深表佩服。
其實王安石對國庫的開銷並不小氣,他的財政政策的特點就是開源而不節流,但是畢竟石越和王安石是隱隱的對手,特別是王雱對石越頗有戒心,所以李丁文還是挺奇怪的。
石越笑道:“從國庫拿錢出來,雖然不是那麼難,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如果王安石想為難我,兩府三司討論十幾天,朝議又十幾天,搞得沸沸揚揚,幾個月後我也拿不到一分錢。不過這次的錢,卻是皇上的內庫裡出的。”
“啊?”
石越笑了笑,“皇上也和我一樣,認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說研究經費可以由我自己想辦法籌集,皇上說那太不成體統,結果他出了這筆錢。國庫出的不過是研究院的俸祿。不過遲早還是要自己想辦法的,這樣畢竟不是長久之計。”
李丁文嘆了口氣,有點感嘆,“皇上還真是明主,一心想著做大有為之事,否則的話這種事情斷難如意。”
這件事說罷,又想起一件事情,因說道:“公子,第一期《白水潭學刊》付印了,你看過沒有?”
“哦,有這事?桑長卿怎麼沒和我說?”石越饒有興趣的問道。
“我放了一本在你書房,你看一下,我略略覺得某些地方有點不妥。”李丁文隨口說道。
“當然要看,等下叫侍劍送到我臥室。”
石越靠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看著第一期《白水潭學刊》,看了一下,明理卷無非是對經義的解釋與闡述,還有一些引經據典來證明自己的《三代之治》是怎麼樣符合聖人經義的,讓石越看得啞然失笑,也有一些是談論歷史事件得失的;而格物卷則多半是一些數學題,還有一些人對自己提出的數學理論的討論與證明,另外少部分則是一些物理試驗與地理地形的分析……
石越粗粗的隨手翻過,他實在是太累了,看著看著,眼皮開始打架,終於撐不過去,頭一歪就睡著了,手中的雜誌掉到了地上。
一直在外面侍候的侍劍輕輕走進來,幫石越把被子蓋好,撿起地上的雜誌,只見那一頁赫然印著幾個大字:“聖世宜講求先王之法,不當取疑文虛說以圖治”,那是議論王莽改制的一篇文章。他也不以為意,隨手把書收好,吹滅蠟燭,輕輕掩上門回房了。
石越可能從來沒有這樣忙碌過,第二天一早起來,他幾乎把《白水潭學刊》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提舉虞部胄案事並不是一個清閒的職位。
三司使因為石越是皇帝的寵臣,也是當今的名臣,因此根本就把胄案之事交給石越處置,他們不想為了這些得罪石越;工部更加不用說了,虞部的事情他們管都不敢管。胄案和虞部的主管更加是事事都要請示石越,把石越忙了個四腳朝天。虞部管的事特別多特別雜,幾乎整個大宋的採礦業和許多的手工業都歸虞部管;而胄案事涉兵事,又是三司的直系下屬機構,石越不想被人看笑話,只好打點精神,好好辦差,好在李丁文處置公務來,實在有一手,幫他分擔不少事情。
而籌建兵器研究院的事情,更是忙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