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宋思想界真正的地位。
“子明這是什麼意思!”桑府後園中,桑充國望著眼前扔得亂七八糟的報紙,百思不得其解。王倩挺著大肚子,由幾個婢女扶持著,站在一旁,聽丈夫大發牢騷。她在這五月份,便要臨盆。
“真是不通之極!投降敵國,還能是無害於社稷?忠君報國,是大丈夫的本份,若然不幸被俘,自當死節,又有什麼不得己而降敵的?分明便是貪生畏死!子明這時候說這樣的話,不怕打擊軍中士氣麼?誰還會願意奮勇殺敵啊?而且這明明就是在授人以柄!朝中的政敵,正愁找不到機會攻擊他呢”桑充國一肚子的怨氣,連珠價的發洩出來,“建忠烈祠的是他,鼓吹氣節,明華夷之防的是他,說降敵無罪的也是他!朝野之中,有多少人對他嫉妒、不滿、怨恨,以前是找不到半點機會來攻擊他,如今倒好,自己把機會送上門去,這兩日,報館收到的指責子明的文章,堆積如山!你說要我怎麼辦?”
王倩靜靜的望著桑充國,眼睛眨動,柔聲道:“桑郎以前從不猶疑,如今為何卻遲疑起來?”
“夫人有所不知,你看《新義報》,三個狀元郎各有高升,陸佃也被排擠出局,眼下主筆的,全是呂惠卿的門生,此番已然是夾槍帶棒,不過因為《新義報》是朝廷所辦,言辭多少有所顧忌;《西京評論》完全無法接受子明的觀點,但是富弼與子明的關係,實在是非比尋常,因此《西京評論》雖然批評,卻也是極盡委婉之能事。我們報館內部,卻已分成兩派,一派主張和《西京評論》一樣,委婉批評;另一派,卻是不滿大家的態度,主張直言無忌的批評”
“這一派佔到多數?”王倩立時就想到了問題的癥結所在。
“正是。”桑充國皺緊了眉毛,“你知道我妹子下個月就要臨盆,她一向讀報紙的,眼下這個情勢,定然已讓她十分擔心,若是我們《汴京新聞》更加激烈的火上加油,她的性子,不會來指責我,卻不免抑鬱成病,若有個意外,我要如何是好?而且我聽說子明最近的情況並不好,平夏城戰局僵持不下,朝中大臣、言官也已經開始上書指責子明的觀點,皇上下詔斥責,各大報紙紛紛批評這個時候,這個時候”桑充國不斷的重複著,心中為難之極。
“關鍵是時機,對吧?”王倩沉吟了一下,淡淡一笑,娓娓說道:“妾不知道石子明為何要發出這種謬論,但是妾相信他顯然沒有料到這樣的後果——幾乎整個天下都不同意他的觀點,相信既便是契丹人與黨項人,也不會同意他說的。他居然會出這樣的昏招來自掘墳墓,還真是讓人失望但是桑郎你不可以在這個時候火上加油。”
“但是報社內部的壓力,不可小視。”
“批評的語氣是輕是重,不涉及是非問題。只要你和程先生、歐陽公子善加引導、解釋,便可以解決。必要時,不妨強制,畢竟報社最終決策,由你和程先生來定。”王倩眉毛一挑,用斷然的語氣說道,“桑郎,你要知道,此時朝中政敵正在攻擊石越,萬一石越果真被罷官,無論是呂惠卿還是司馬光柄政,第一個要拔的刺,便是《汴京新聞》,眼下他們不敢動手,無非是投鼠忌器而已。《汴京新聞》不能幫助石越也就罷了,若還要火上加油,豈不也是在自掘墳墓嗎?須知,《汴京新聞》雖然極有聲望,但是平素議論朝政,真要羅織罪名,又豈是難事?呂惠卿擅於弄權,司馬光剛愎自用,單單是士林清議的聲援,卻難以對付這二人。就算勉強保住了,最終也會元氣大傷,再無今日之規模氣象。”
“這”
王倩把手輕輕搭在桑充國的肩膀上,凝視桑充國,“其實,這篇奏摺雖然會對石子明的聲望造成影響,但是眼下石子明真正的問題,不是他的這篇奏摺,而是平夏城的戰爭——只要平夏城大捷,天大的問題,皇上都會原諒他!而如果平夏城失敗,這篇奏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