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稟報,重重哼了一聲,卻也並不申辯。
柔嘉望了那個武官一眼,又望了狄五一眼,心中立時明白過來。她走到那武官面前,卻見這人身材極是高大,比自己足足高了一個肩膀有多。柔嘉指著那武官,笑吟吟地問道:“衛尉寺要抓的要犯,就是你吧?”
那人正是段子介,他聽到這些人說什麼“縣主”、“郡主”,知道自己竟是到了一家貴人府上,卻不知道就在狄詠府上——因為狄詠家裡,可不曾有什麼“縣主”。因此心中不勉暗暗思量:究竟京兆府哪一家又有郡主,又有縣主?此時見柔嘉如此相問,不由臉色一變,卻不說話。
柔嘉笑道:“你若不說話,便將你交給外面那般人好了。”
段子介心一沉,忙說道:“我並非什麼要犯,亦不是奸細。你們要送我見官不妨,卻要將我送至安撫使司衙門,若是不成,送至轉運使司亦可,卻萬萬不可送給衛尉寺。”
眾人都聽得一怔,狄五湊到柔嘉身邊,低聲說道:“縣主,這中間有文章。”
柔嘉點點頭,卻向段子介問道:“為何?衛尉寺不是官麼?”
段子介早已不敢輕信任何人,此時若非親自面見石越或者劉庠,否則在這陝西一路,他是絕不敢和任何人提及自己掌握的秘密。當下只得含糊說道:“此事關係重大。在下只敢相信石帥與劉運使。”
柔嘉聽說有大事要交給石越,不免變心中暗喜——至於還可以交給劉庠,她自是對此充耳不聞。不過此時臉上卻要裝出一副為難的模樣,皺眉道:“這卻是難辦,外頭可有衛尉寺要人。你先告訴我,你究竟是何人?”
“縣主此刻不必問我是何人,只須見到石帥,一切自然清楚。”段子介竟是咬緊牙關,什麼都不肯透露。
那狄五先前不明不白的受了武釋之一巴掌,不免懷恨在心,而此時見到眼前之事,擺明其中必有緣故。這人既然要見石越、劉庠,只怕還是受了什麼冤曲——而外面的衛尉寺軍官,卻如此的盛氣凌人,自然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懷著這個念頭,他心裡竟覺得不應該將此人交給武釋之,當下向柔嘉低聲說道:“縣主,小的有一言……請一邊說話。”
柔嘉心中其實也早已料到狄五要說什麼,她此刻只覺平生所遇之事,再無一樁比眼前更好玩的事情,當下也便裝模作樣的與狄五走到一邊,問道:“有什麼話要這般鬼鬼祟祟?”
狄五低聲道:“回縣主,那廝顯是有難言之隱。'http://bbs。yy05。http://bbs。yy05。'只怕是受了冤屈……若是真交到衛尉寺,日後查出來,豈不壞了郡馬的名聲?不若便先將他藏起來,明日一大早,便送到安撫使司的大牢中先關起來,等石帥回來再處置,豈不穩當得多?依小的看,外面那衛尉寺的,不象是好人……”
他這一說,卻是深合了柔嘉的心意,想到從此之後便可以名正言順的去見石越,早已經心花怒放,表面上卻裝模做樣的沉吟一會,方點頭應道:“此言有理,這人只怕真是受了冤曲,來求郡馬庇護,咱們只能送給石帥處置。”她自己也不覺這番話裡其實大有問題,為何受了冤曲要求郡馬庇護,最後處置權卻要交給石越,好在狄五也不會明白她這些曲曲彎彎的心事。
“嗯,便是這個主意。狄五,你且帶人將這個傢伙藏起來,千萬看要牢了。我去打發外面的。”柔嘉說罷,也不待狄五答應,便點了幾個平素喜歡惹禍的家丁護院,向外面走了出去。
待狄五回過神來,忽才想起柔嘉是不能出去見人的。但此時柔嘉早已走遠,追之莫及,不由得暗暗叫苦,一面著人押了段子介躲藏,一面卻忙自己趕去去稟報清河郡主。
武釋之此時早已等得不耐煩,正要讓人再去喚門。卻見偏門“吱”地一聲,竟全部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