潤飾”一二的。畢竟,這是自戰爭開始以來,除不了仁多澣的韋州外,宋軍佔領的第一座西夏城池。
“確是如此。”康時傑早就暗中慶幸過自己的好運氣了。
“但是他們撤得也極匆忙。”吳安國冷冷地說道,“可見梁永能雖然知道朝廷必興義師,卻沒料到此次朝廷興兵數十萬,竟然速度如此之快。”
康時傑聽到這句對大宋朝廷過去的作風頗有不敬的話,只得訥訥。但的確,以往的朝廷,休說出動數十萬禁軍,便是在陝西調個十來萬軍隊,也定要拖拖拉拉,等到西夏人做好準備後,這邊廂卻還沒有停當。
吳安國抿著嘴,凝視地圖半晌,忽然,猛地一拳砸向彌陀洞所在的位置,將康時傑與營中幕僚嚇了一跳。卻見吳安國側過頭望著康時傑,嘴角露出一絲冷酷的笑容。“梁永能不敢守銀州,他敢守彌陀洞?!”
“可是彌陀洞靠近河東路邊界……”一個行軍參軍壯著膽子說道。
吳安國偏過頭看了他一眼,問道:“河東軍前鋒是何人?”
“是致果校尉折可適。”
“是他呀。”吳安國將犀利的目光從那個參軍身上移回到地圖上,“打下個銀州城,卻沒有半點收成,一座空城有甚好誇耀的!只好到彌陀洞去找找梁永能的晦氣。河東軍遠道而來,必定鞍馬疲憊,打下彌陀洞,正好順便給友軍找個地方休整!”
康時傑搖搖頭,苦笑著壓低聲音說道:“一個監軍使與一個監軍都虞侯還在城中哩。”
吳安國不屑地一笑,冷冷問道:“康兄還記得本部的任務麼?”
“本營為全軍前哨,專責搜尋大軍前方八十里至一百五十里以內之地界,將一切與軍情有關之內容回報中軍。”
“這便是了。”吳安國悠悠說道:“某不過是率軍去刺探彌陀洞的敵情罷了。康兄,你留兩指揮人馬,領著那兩個指揮的廂軍繼續在城中打井,審問俘虜,防著那些夏狗作亂——這裡是平夏党項的老巢,李家起家的根本,幾百年經營,可不比橫山。某帶三個指揮出去打點獵,去去就來。”
銀州城內。
“夏大人,這上面寫著何字?”延綏行營監軍使辛梁還是首次來陝西邊境辦差,踩在銀州城的斷垣殘瓦上,他的心情顯得非常愉悅,指著撿到一塊刻著西夏文字的銅牌,向延綏行營監軍都虞侯夏時良問道。
監軍都虞侯夏大人對這位監軍使辛大人的怨恨與討厭,甚至較之綏德行營總管“小隱君”種古還要深——不,這種表達也許並不準確。因為對於因為戰功卓著而提升為行營總管的種古來說,無論是衛尉寺系統的監軍都虞侯監軍,還是皇帝親自指派的內侍監軍,都沒有太大的區別,總之,肯定有一個人監軍就是了。宋軍統帥石越早就有言在先,各行營的監軍使與監軍都虞侯可以與聞軍機、參議軍事,若有異議可以到帥司甚至是皇上那裡打官司,但臨陣決斷之權在行營總管。能夠攤上這麼一位明事理、又有擔當的主帥,對於種古這樣的將領來說,不能說不是一種幸運。所以,對於目前表現尚還可以容忍的監軍使大人,小隱君是沒什麼怨恨的,最多有一種對閹人與生俱來的討厭罷了。但是,夏時良卻有充分的理由去怨恨辛梁——原本他才是延綏行營軍法系統的老大!他才是延綏五萬兩千多精銳禁軍的最高軍法官,可以與小隱君分庭抗禮的人物!但當辛梁到來之後,一切都發生戲劇性的改變。一個閹豎成了他的頂頭上司,他反倒成為了這個內侍的跟班,要向這個什麼也不懂的白痴,耐著性子解釋一些煩人的常識性問題。
“若是章大人還在衛尉寺,必會據理力爭……”夏時良無意義的想道,一面擠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解釋道:“此乃‘敕燃馬焚’四個字。”夏時良根本不用看,就知道那銅牌是什麼東西,上面應當有什麼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