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準確,在偉大的羅馬帝國,既便在戴克裡先皇帝的時期,常規軍的數量也不過四十三萬多點。我從來沒有聽說過歷史上有在一次戰役中動用三十萬規模軍隊的記錄。而根據商賈們的傳說,帝國的藩屬國夏國,既便在軍事上屢次受到挫折,又有一個重要軍閥投向帝國,但叛軍能戰鬥的軍隊,也不少於三十萬,更有人相信是五十萬。但根據我在整個戰爭中,以後戰後的觀察,叛軍的數量很可能是二十萬到三十萬之間。但這個數量,也遠遠超過漢尼拔的軍隊。對於宋帝國而言,更為困難的是,叛軍是在自己的據點作戰,他們是本地的土著,可以依託渺無人煙的沙漠,還擁有著高度機動力的騎兵——既使他們的步兵,往往也擁有坐騎。相比叛軍而言,帝國雖然也有強大的騎兵,但是佔總體數量絕大多數的是步兵。他們有著漫長的,需要跨越崇山峻嶺與沙漠的補給線,卻沒有足夠的牲畜來進行運輸。大部分時候,帝國只能依靠徵集大量的人力,推著一種一個輪子的小車,將物資運往前線。我在延州的時間,見得最多的,便是這種獨輪車。它集中體現了宋帝國出色的後勤補給系統的精華部分。
當天,當我與我的一個同伴——他有著高貴的血統,他的祖先曾經是宋帝國的前身周帝國的皇帝,直至現在,他的一部分堂兄弟,依然被帝國皇室尊為‘國賓’——私下裡談論時,我們都相信,決定這場戰爭勝負的關鍵是帝國如何有效地將軍糧、軍衣與箭矢送到前線。要知道,宋國與夏國的邊境地區,是連綿不盡崎嶇難行的山路,而當走完這些山路後,很快又會面臨著無邊無際的沙漠。歷史上任何一位羅馬皇帝,都不曾遇到過如此困難的地形。
這是一場前途未卜的戰爭。
但讓人不可思議的是,大部分宋朝的商人,對勝利都充滿信心。不過他們這種信心往往是建立在東方神秘主義的信仰之上的。與其說他們是相信帝國與帝國的軍隊,還不如說他們是相信石元帥。在這個受到印度佛教影響的國度,大部分的宋人相信,石元帥極可能是天上的某個星宿轉世,以率領他們來取得勝利的。以泰西地區的人看來,這實在是不可思議的信仰。
然而,戰爭開始的階段,似乎證實了人們的這種神秘主義信仰。十天後,從前線傳來訊息,延綏行營的前鋒部隊,輕易的攻克了夏國的一座重要城池。素有威名的‘平夏兵’只進行了微不足道的抵抗,便敗退了……“
——《阿卡爾多東方見聞錄》卷三?西湖書社印行
銀州城原西夏知州府,現在已成為雲翼軍第一營的中軍大營。第一營都指揮使吳安國正皺眉盯著一幅標滿密密麻麻記號的地圖。
“大人!”副都指揮使康時傑是個四十多歲的老軍頭了,與吳安國這個因為戰功卓著,又得到小隱君的賞識而青雲直上的軍中新貴也有數年袍澤之誼,可以說非常瞭解。他看到吳安國的目光所凝注的方向,便知道他心裡在想些什麼了。“種帥的命令,是叫我們守好銀州城,等待全軍集結。”
“某知道。”吳充國淡淡的回了一句,目光卻始終沒有離開地圖上的石州、橫山、夏州三城。“康兄,你來看,銀州西面,有石州城和橫山城,還有長城,長城後面便是夏州。銀州以北,是彌陀洞。我們打銀州為何能輕易得手?是因綏德之戰後我軍攻佔米脂要寨,已佔形勝,梁永能知道他是斷然守不住城垣卑小的銀州城的,故此他撤走了銀州城的丁壯,搬走了全部的糧食與軍器,在所有的井裡投了毒,只留下一些老弱殘兵和婦孺守城。所以我們營一到,這城幾乎便是不戰而下。這根本不是我們打下來的,而是梁永能讓給我們的。”
站在下首的一名營書記頗有幾分難堪,以區區一個營不足兩千人的馬軍,本來只是擔任“前哨”而不是“前鋒”的任務,便攻下了銀州如此“名城”,這樣的戰績,營書記當然有理由加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