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官人,我找看你是找錯地方了,這裡是楊家院,哪有什麼楚雲楚雨的?”
彭簡看她朝那青年打眼色,早知其中有古怪,當下笑道:“姑娘莫要誑我,我不是打聽清楚了,怎敢冒然來訪?實是特地來告訴楚姑娘一箇舊友的訊息,且有重要事情相商。若是姑娘與楚姑娘有什麼淵源,還勞煩通報才是。”
他說完,見小女孩依然在狐疑,又笑道:“楚姑娘改了姓,現在叫楊雲,不過杭州戶薄上,兩個名字都標著,斷然錯不了的。”
小女孩見他說得如此清楚,不由也有點吃驚,她打量了彭簡一番,問道:“你又是什麼人?”
“在下彭簡,現在是杭州通判。”彭簡故意謙遜的報出自己的官職。
那個小女孩叫阿沅,那個青年叫楊青,都是楚雲兒在杭州旱災時,收養的孤兒。便是這片院子、竹林、還有上百畝的田地,都是楚雲兒在杭州旱災時購下的,她回杭州後,已尋不著親人,便用積蓄,購置了一些產業,在此安身。待聽說石越來杭做知州後,她便讓人去戶薄上改了名字,怕的是石越檢視戶薄時,看到自己的名字。她卻不知,凡是改名的,都要留下檔案,若是石越細查戶薄,焉能不知?那改名之事,倒是多此一舉了。因此彭簡輕易便能從戶薄中尋著。楚雲兒在京之事,她隨身的丫頭,偶爾也和阿沅說起過,阿沅隨著楚雲兒,也學文字歌賦之類,平時楚雲兒總要讓專人去杭州或購買或抄錄邸報,凡與石越有關的報紙、書籍,必要珍重收藏,阿沅聰明伶俐,便常常主動替楚雲兒關注這些東西,因此這杭州通判彭簡的名字,她倒並不陌生。只不知道這麼大官前來找自家姑娘,所為何事?難道是石越託他前來?
想到此處,阿沅心中不由一動,臉上卻假裝迷糊,天真爛漫地問道:“杭州通判是什麼呀?”
彭簡以為她鄉村的小女孩,不知官職,也是正常,便笑道:“便是杭州的父母官,和杭州的知州大人一起,管理杭州民政的官兒。”
阿沅裝得吃了一驚,“原來你就是官呀?”
彭簡見她如此不知禮數,幾乎要笑出聲來,點點頭,笑道:“對,我就是官。可否替我通報?”
阿沅搖搖頭,說道:“你要告訴我是什麼事,才可以通報的。我家姑娘說,她從來不認識什麼官的。”
彭簡見她言語中已承認是楚雲兒的家人,心裡暗暗高興,笑道:“什麼事情,必須和你家姑娘當面說,至於說你家姑娘不認識官,那就未必了。我聽說石學士和你家姑娘便是舊識,這次前來,也與石學士有關。”
“什麼石學士木學士呀?我家姑娘哪裡便認識這麼大官,我看官人你是找錯人了。”阿沅依舊搖搖頭,轉身作勢欲走。
彭簡連忙用手攔住,笑道:“斷不會找錯人的,煩請姑娘通報,以免誤了大事。”
阿沅微微笑道:“誤不了什麼大事,我們鄉村之人,哪有什麼大事可誤?這樣,官人,我幫你通報一聲,你在這兒等著,找沒找錯人,得問我家姑娘,她自己最清楚了。”
彭簡被阿沅這麼一鬧,生怕楚雲兒不肯答應,連忙又說道:“姑娘通報時,切記轉告你家姑娘,這件事情與石學士有關。”
“知道了,你等著便是。”阿沅笑著說罷,便不再多言,轉身往院中走去。
彭簡這時才發覺,自己居然為了求見一個歌姬,在這裡低聲下氣,還要在門外等候,卻還生不起氣來,這件事若是傳將出來,定然成為一個笑柄。幸好他把那兩個多嘴的小廝留在了外面。
※※※
等了好一陣子,彭簡才看見先前和阿沅一起打水的青年走了出來,他連忙迎了上去,問道:“小哥兒,怎麼樣?”
楊青對他揖了一禮,笑道:“我家姑娘有請彭大人,只是不便親迎,還望大人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