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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味讀下去,因為,他們畢竟不是在讀一位歷史系研究生的論文(我相信,即便是宋史的專家,要讀完50萬字的學術論文,也是需要很大的毅力的)。

語言的趣味,當然也表現在多個方面。比如作者對文言文的嫻熟使用,對古典詩詞的駕輕就熟。而如果都用現代語言呢?有的地方,這樣用了,比如:“二人由散打變成摔跤,由摔跤變成柔道,兩人最後竟然是扭作一團,全無體統,在地板上滾來滾去……”這種比方,穿插在古代的話語體系中,也不失新奇。但如果都是這樣,恐怕感覺上也是不太好的了。總體來講,在語言上,作者展示了自己的功力。我一直認為,寫架空歷史小說,古代漢語的底子要打得好才行。作者一定要讓人物,說那個時代才能說的話。另外一點,作者也確實是研究了古代的社會和人生,使得小說的情節發展,是從那個時代的生活中來的。這也正是任何一部小說的基礎。

另一個很重要的是,在新版中,主要人物也都開始有血有肉了起來。看得出來,作者花了很大的力氣去刻畫他們。有一種說法:長篇小說的目的是展示命運。那麼,可以看到,《新宋》的作者,把很大的興趣,集中地放在了這個方面。

我讀了作者筆下的主人公石越,感到了一種憂鬱,感到了一個人獨處陌生世界的恐懼。他是一個矛盾的人。他為自己來歷不明的身世而哭泣,併為未來而擔憂。不過,他又滿懷新中國知識分子的理想主義,而又有一些聰明或者狡黠。他會利用各種人際關係,從中周旋。同時,他又很仗義和堅定。但他並不因為來自現代,就什麼都高明,什麼都超人一等,有一些東西,他要聽潘照臨這樣的謀士的意見,甚至連蔡京出的主意,有的也不是石越能想到的。作者傳遞給了讀者這樣的感受,就是比較成功的。他寫石越,因此是寫得比較真實可信的,沒有拔高他。總之,最關鍵的是,石越首先想的是在這個世界上生存下去,而不是滿腦子都想著“實現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

王安石,這個歷史上的著名人物,作者寫他的“拗”,也是很著力的,用了不少的具體細節,寫出了一個矛盾漩渦中的名臣。其實我很喜歡書中對人物的描寫,每個人都不同,比如,石越第一次見王安石,作者這樣寫道:“石越轉頭打量這質問自己的人,見他五十多歲,頭髮微白,從帽子下看來略顯凌亂,身著紫袍玉帶,腰佩金魚袋,目光炯炯,透著精明強幹,而細看之下,那紫袍之上,竟有一塊不太顯眼的油漬。”連油漬都寫到了,把王安石寫得很活。

寫宋神宗趙頊又是別樣的感覺。“石越又謝了恩,這才起身,偷眼打量著年輕的皇帝:二十多歲的趙頊臉色略顯蒼白,雙目深陷,整個人顯得很清瘦,只是精神看起來還不錯,英氣勃勃。”

有一段寫他孩子性格。他是寬容的。狐疑的一面少了些。

皇帝才20多歲,因此,這方面,作者注意寫出他的特點。石越在與神宗談到王安石之子王雱時,提起了有關王的一段傳聞。隨後作者寫到皇帝的反應:“噢,有什麼傳聞?”皇帝好奇地問道,這時候石越才可以看到皇帝始終也是個年輕人。石越就說:“聽說王雱小的時候,有個客人把一隻鹿和一隻獐關在籠子裡送給王丞相,恰好王雱也在旁邊,客人因問道,哪一隻是鹿哪一隻獐……”“那王雱如何回答?”皇帝對這些小故事顯然很有興趣。“王雱回答,鹿旁邊的是獐,獐旁邊的是鹿。”石越笑道。“哈哈……這個王雱,倒真有幾分聰明才情。”皇帝見他回答得如此狡獪,不禁開懷大笑。因此,這樣的描寫,是作者很聰明的地方。

對呂惠卿則是另一種描寫,寫到了他的老奸巨滑。比如石越在去杭州之前,呂對石越的那種故作姿態的依依不捨,連石越自己也暗罵,卻又不能不佩服呂惠卿這份拿得起放得下、裝什麼像什麼的本事。“昨日白水潭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