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法褒貶得當,重義尚節,又回顧慶曆新政等等,暗中對新法和王安石多有攻擊……”說著又翻出一張《汴京新聞》,“你看看這一篇,這是呼應復興儒家,古文運動的,但這一篇卻是典型的受公子影響,認為利亦可為義,經權當並重……”一邊又抽出一張《新義報》,翻到一篇文章,笑道:“《新義報》就沒有這麼客氣了,這一篇是暗中譏諷歐陽修私德有虧,諡為文忠已是很好了。用詞雖然委婉,但誰都能讀出來。這一篇也是回顧慶曆新政和歐陽修生平的,指出以史為鑑,現在的新法正是吸收前人經驗得出來的好辦法,而有些人看不到新法的成績,不會為天下百姓著想,只是想著自己的私利因為新法受損失,又固步自封,是腐儒和小人儒。”
石越目瞪口呆的看著李丁文身邊變魔術一樣抽了一張又一張的報紙,終於發現這口水仗打得甚是厲害,若不是顧及歐陽修剛死,只怕雙方就要破口對罵了。他一邊瀏覽那些報紙,一邊搖頭笑道:“這真是一丁點事也能吵得不可開交,三國混戰呀。喲,你這看,《西京評論》在諷刺《汴京新聞》呢……”
李丁文也笑道:“這的確是小事,不過卻有大事。”
石越愕然道:“什麼大事?”
“你看看這一篇,《西京評論》對軍器監案搞得一個專刊,名義上向洛陽的百姓介紹這個案子的來朧去脈,實際上卻是對這件案子拖在現在沒有結果大為不滿。他們提出了幾大疑點,指出案情蹊蹺,孫固與沈括可能有冤情。文中隱隱約約矛頭直指王安石。又對開封府陳繹和御史中丞蔡確辦案不力,大加抨擊,說火藥配方失竊,關係重大,這個配方‘生要見人,死當見屍’,不可以不了了之。”李丁文笑得非常開心,顯然這件事這樣處置,舊黨絕不甘心,孫固多少朋友得為他抱不平,石越甚至懷疑李丁文也參預了這一個專題報道的出世。
他狐疑的看了李丁文一眼,李丁文卻視而不見,繼續幸災樂禍地說道:“不過這次長卿有麻煩了,《新義報》顯然是轉移矛盾,他們立即刊了一個專題,表面上是呼應《西京評論》,實際上卻是指責《汴京新聞》只想著自己出名,提高銷量,一點也不考慮軍器監的政治、軍事意義,一方面給大臣的名譽造成極壞的影響,一方面讓敵國知道火藥配方失竊,肯定蠢蠢欲動,想要據為已有,如果最後火藥配方落到敵國手中,《汴京新聞》也要負責任。”反正軍器監案現在鬧得越大,對石越越有利,《汴京新聞》的麻煩,他李丁文才懶得操心呢,讓桑充國碰碰壁,才知道什麼是好什麼歹。
石越嘆了口氣,心裡苦笑道:“王元澤也算是才智之士,轉移視線這樣的千年以後的政客常用的手法,他現在就用得這麼純熟。”他卻不知道這是御史中丞蔡確的主意。
不過做為石越來說,桑家其實並不僅僅是盟友的關係那麼簡單,在某種意義上,桑家是石越在那個時代的“家”,所以對於李丁文把桑家放到算盤上來算計,他一直很有點反感與抗拒。這種“家”的感覺,對於石越來說,實在是相當大的誘惑。因此,對於桑充國,雖然有點不舒服,但是那種兄弟的感覺,畢竟不是說沒有就沒有,也許就是一個任性的弟弟吧。無論從哪方面來說,石越心裡並不想桑充國遇上什麼麻煩。
他故意的淡淡的問道:“那麼長卿他們是什麼反應?”
李丁文笑道:“長卿也是聰明的人,雖然歐陽修不在,但是有程顥相助,加上他最近認識了兩個人……”說到這他故意賣了一個關子。
石越笑問:“是何方神聖?”
“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