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面喜色,不住與前來的賓客作禮寒暄。曲非煙見他如此忙碌,也不去打攪,自從側門進了院子,將劉福叫了過來,她知道劉福乃是劉正風心腹,當下也不避諱,徑直問道:“劉爺爺可已將家眷送走了?”劉福道:“夫人和小姐都已離開了……”嘆了口氣,接道:“只是大少爺和二少爺堅持不願離開,老爺也是無法。”
曲非煙眉頭大皺,心道:“劉芹也便罷了,莫非劉毓大哥也不知今日的兇險?當真是胡鬧得緊!”問道:“來了哪些賀客?”劉福道:“五嶽劍派來的人有華山派的嶽掌門,泰山派的天門道長,還有恆山派的定逸師太。另外還有一些與老爺交好的武林豪傑……”曲非煙蹙眉道:“嵩山派並未來人麼?”劉福沉吟道:“嵩山派距此處頗遠,想來人還未趕到。”他不知嵩山派的弟子意圖劫掠劉芹之事,是以才如此說。曲非煙淡淡道:“並未趕到?恐怕未必罷。我爺爺還未來麼?”劉福道:“大老爺之前曾讓人傳信,午時前準到。”曲洋因與劉正風交好,因此熟稔的家僕大都以“大老爺”相稱。
曲非煙心道:“爺爺對今日之事必定是有所安排……只是爺爺尚不清楚任我行前來之事,恐怕會錯估敵人的實力。此時也別無他法,唯有小心些了。”此時只聽見前廳噹噹噹三聲磬響,劉福笑道:“吉時頃刻便到,請曲姑娘去前廳觀禮罷。”曲非煙忖道:“此時爺爺還未露面,想必是打了暗中護持的主意,我便去前廳觀禮又如何?我們二人一明一暗,若有意外,也好行事。”微微頷首,轉身向前廳走去。劉府的前廳原本足有數丈方圓,足可供上百人落座,此時卻團團坐滿了賓客,顯得擁堵之極。嶽不群、餘滄海和定逸等人都坐在上首的太師椅上,與周圍的武林人士隔開。令狐沖、嶽靈珊、儀琳等二代弟子卻是均不在此處,想必是在他處另設有宴席。大廳中間擺著一張紫檀木方桌,上面放著一個黃金所制的盆子。劉正風站在桌旁,劉毓與劉芹則並並排立與他身後。此時武林中人金盆洗手,多用黃銅所鑄之盆,劉正風如此闊綽做派,見者羨慕者有之,不屑者亦有之,均是心中暗道:“怪不得劉正風要金盆洗手,想是要安安心心地做個富家翁了。”只聽見門外連著七八聲爆竹聲響,忽地有人在外拉長了聲音叫道:“聖旨到——”眾人聽得此言,都不由一愣,暗道:“怎地有人來頒聖旨?”眾人還在猜測,卻見劉正風已帶著兩子迎了上去。只見一名官員帶著幾名親隨長驅而入,手中託著一張托盤,盤中卻罩著一塊明黃色的緞子,那名官員揭起緞子,將盤中卷軸雙手托起,大聲道:“劉正風接旨。”那些江湖中人既不屑向聖旨行禮,又不願就此離開,紛紛退到了一旁,在廳中留出了一大塊空地。
曲非煙先前早已知道此事,自是不覺驚訝,亦隨著眾人閃到了一邊。劉正風攜著劉毓和劉芹上前,跪倒聽旨,那聖旨原便早已送至劉正風家中,此刻不過是故意當眾宣讀一遍,令他人所知罷了。那官員宣完旨意,籠了劉正風悄悄塞過來的銀票,笑容滿面地退了出去。眾人聽完聖旨內容,均是大為驚異。定逸脾氣火爆,當先叫道:“劉三爺,你這是什麼意思?你要金盆洗手,便是要去做這個勞什子的小官麼?”這些江湖中人一向自視頗高,雖是不願與朝廷為敵,卻向來將那些官員視之為鷹犬走狗之輩,此刻見劉正風一心為官,卻是多有不屑之意。嶽不群亦是眉頭大皺,卻仍是出言勸道:“人各有志。既然劉兄一心這般,我們這些朋友也該支援才是。”定逸哼了幾聲,終究還是閉口不言,只是臉色依然不太好看。曲非煙不由暗暗搖頭,道:“我雖知劉長老此舉難免受人鄙薄,卻是未料到江湖中人竟對官場厭棄至此,連定逸師太也不能免俗……劉長老為了與爺爺相交,竟是不惜如此自汙,實在是難得之極。”
劉正風笑道:“多謝嶽兄。”向劉芹道:“芹兒,去將金盆拿來。”劉芹見群雄神色各異,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