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斷擴散的感覺,至今也能鮮明地回想起來。
為了讓她以同樣的行為送自己上路,他閉上了雙眼。
畢竟已經相識這麼多年了,即使只是做出這種舉動,她也應該能領悟箇中意義。
突圍逃走自然是不可能的事(被敵人用於入侵的、通往變電站的整備通道,本來應該是作為秘密退卻路線揮機能的)。即使就這樣留下來,也只會被戰鬥中崩塌下來的建築物壓成肉醬,或者被“使徒”啃食而死。既然如此,他能選擇的道路就只有一條。
然而——
“!?”
跟本來做好準備去迎接的感覺完全相反的觸感,從嘴唇那裡傳來了。
在驚訝得瞪大了雙眼的他的視野中,看到的是近在眼前的虞軒的笑容。
由於無比激動而一時愣住的腦袋,被瞬間閃過的利劍一下子砍飛了。
“笨蛋,幹嘛以這種表情來死啊?”
面對滾落在地上的腦袋——深愛過自己的男人,虞軒說出了道別的話語。
“出採了~!”
出叫喊聲的蜘蛛立刻被一刀兩斷。
衝破飛散的火粉,虞軒沿著上海外界宿——那artdeco樣式的氣派外壁一直向著正上方奔去。
擋在她前方的蝙蝠男、西洋甲冑和三頭骷髏——
“是單騎!立即討伐!”
“別讓她逃了!”
“是大將級啊!”
各自都在出叫喚聲的下一瞬間,分別遭到了二、二、三的神刀法攻擊,化作了細長的條狀物。
在虞軒揮劍砍出的期間,大量敵影在林立於外灘的高樓下和屋頂上蠢蠢欲動的光景也同時掠過了眼簾。
(明明是在現代,也虧他們能集中到這麼多的兵力。)
面對從正面打碎牆壁出現的、腦袋形如金錘的鐵塊狀怪物,虞軒積聚了半秒的氣力,一劍將其**橫砍成上下兩邊。她躲開了那往下掉的巨大身軀繼續前進,最後看到的是煤煙交混的陽炎天空,以及外界宿的人們作為娛樂而做成的、小小的屋頂庭院。
(而且,這幫傢伙竟然偏偏是——)
她輕輕一躍,站到了庭院邊的石頭上——
“!”
同時看到了從小樓閣的欄杆上突出來的雙腳和槍柄。
在戰鬥的期間,竟然有人在樓閣那裡舉止粗魯地伸出雙腳睡大覺。
根本沒必要去感覺那股強大的氣息,虞軒非常清楚這個人到底是誰。在心中自言自語的話,不知不覺地化作聲音吐露了出來。
“——竟然是'化裝舞會'的傢伙。”
那正是令人出乎意料的、襲擊世界各地的外界宿主要據點的敵人的真正身份。
彷彿聽到有人叫喚似的,那個人高高抬起了雙腳,用力在鋪石的地板上蹬了一下。
撿起槍站了起來的男人,慢慢地邁出了步子。
“真是的,在旁看戲的傢伙怎麼能率先飛撲出去嘛。”
那並不是向站在眼前的火霧戰士說的話,而是作為率領一軍之將,對屬下的“使徒”說的話。男人踏著樓閣出口的低矮石階,現出了身姿。
遮擋著雙眼的墨鏡,梳成大背頭的鉑金色頭,身披黑西裝的高挑身形。彷彿在做準備運動似的骨碌碌地轉動著的兵器,則是一柄過身高兩倍的鈍色剛槍。嘴裡叼著的香菸,被濁紫色的火焰所包裹,化作了灰燼。
跟隨在他身後的黑衣和白衣的男女——
“是。實在是非常抱歉,我本來已經很嚴肅地囑咐過他們了,但是……”
“請您就把這看成是面臨即將到來的勝利時,每一個兵士都是那麼鬥志昂揚的證明吧……”
一個以沉重正直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