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行事如此不光明,如何取信於人?”
楚狂人話未落地,鷹眸一抬,右手已然取過一籃弓箭,倏地強以手勁射出。
灰袍老翁閃得快,沒讓箭射中。
白髮老者的袖子卻被插入了一柄弓箭。
“好玩!好玩!再射個幾回吧!看是你毒發先倒下,還是我們先被你射死!”白髮老者拍手叫好。
楚狂人低頭望著懷裡已是出息多,入息少的諸葛小雨。
見著她頭兒一偏,像是永遠不會再醒來似的,他冷汗頻流到連旁邊副使都瞧出了不對勁。
“諸葛小雨!”楚狂人重重搖晃著她的肩膀。
“啥……”諸葛小雨微張了下唇瓣當成回應。
楚狂人抱著諸葛小雨,怔坐在原地,看著她唇上青紫開始蔓延到她的臉龐、頸背、手背、手臂……
他鐵錚錚漢子一條,從不怕死,所以才會選擇了從軍。
可他現在怕“死”!怕諸葛小雨死了,怕她會永遠離開他身邊。
楚狂人毅然抬頭看向灰袍道人。“我跟你們走一趟。”
“將軍!”
滿船士兵全都發出驚呼之聲,諸葛小雨因而微睜開雙眸。
“痛快,送上解藥一顆。”灰袍道人彈指送上一丸解藥。
楚狂人右手高舉接過那丸黑色解藥,左手仍然牢牢地扶著諸葛小雨後背。
“嘴巴張開,吃解藥。”楚狂人將解藥塞到諸葛小雨唇邊。
諸葛小雨咬緊牙關,奮力睜開了雙眼。
“你這時耍什麼脾氣!”楚狂人瞪著她連眼白都泛了紫光的雙瞳,急得大吼出聲。
“藥一顆,你吃……”她從齒縫問進出話來。
“你說啥傻話!”
“你吃了……甭受他們威脅……領航離去便是……若我吃了,他們又不給你解藥,那才是天大危險……你死,不如我死……”
諸葛小雨用盡最後力氣說完話,便人事不醒。
她……楚狂人感到有一股熱氣直攻眼眶,他猝地低頭將她擁得更牢了。
如果普天之下當真只有一顆解藥,他會自己吃,因為他要替她報仇,他也不能對這些弟兄們置之不理。
但這些話自她口中說出,卻讓他幾乎落下了男兒淚。
幸而這回征戰只是虛晃一招,他現下方可隻身離開,為她取得解藥啊。
楚狂人撫住她冰冷臉孔,見她已無意識,他怕解藥丹丸太大顆噎到她,便將丹丸放在口問嚼碎,再低頭,覆住她的唇,以舌尖將解藥徐徐推入她的口中。
“將軍!”士兵們再度驚撥出聲。
楚狂人聽而未聞,整副心思都擱在諸葛小雨身上。
諸葛小雨含進了丹藥,幾回呼息之後,她突然蜷起身,在楚狂人懷裡劇烈抽搐著。
“諸葛小雨……”楚狂人喚道。
諸葛小雨小嘴一張,嘔了幾口烏血在他的衣襟上。
“是假解藥!”有士兵大聲說道,拿起長劍便要殺了過去。
“甭擔心,烏血是毒,嘔出來便沒事。”站在彼船邊看熱鬧的白髮老者說道。
楚狂人見諸葛小雨雖仍昏迷不醒,但她指尖的烏紫卻已慢慢淡去,他這才安下了心。
他卸下自己外袍,將諸葛小雨裹於其間,放置子甲板上後,轉身說道:“副使,這船暫且由你與火長共同控命。待你們和後頭海鶻船會合之後,再聽命於兩船之齊將軍,直至我回船為止。”
老副使點頭。
“我原不該棄你們而離船,然則我今晨收到探子回報軍情,說是羅夏國軍船因著內鬨而失了航徑,目前仍在兵荒馬亂間,我現下方起程去取回解藥。”楚狂人面不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