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狂人亦察覺到這點,他見怪客們有恃無恐,暗暗擔心超前方海上恐怕是有任何不知名的海渦,而這兩名老者下願告之,等著他們自投羅網啊。
“兩位都是人生父母養,這船上士兵們亦全都有父母子女,在家鄉等著他們平安回府。倘若前方有險灘惡流,也煩請諸位好心告之。”楚狂人說道。
楚狂人這番話說得不卑不亢,諸葛小雨望著他的背影,險些想替他鼓起掌來。
“都說楚狂人愛兵如己,果然名不虛傳。”灰袍老翁愈看楚狂人愈順眼,大袖一揮說道:“此番時節潮向異樣,你們的船若是再往我們方向駛個一寸,便會遭逢一道暗潮巨流。你們先皇海軍便曾於此一時節,在這方海域痛失一艘宮船,當時船上三百餘人,無一人倖免。你們還記得這事吧?”
諸葛小雨猛打了個冷哆嗦,緊揪住楚狂人的衣衫。她偷瞄著一旁計程車兵們,只見他們不是臉色慘白,便是嘴巴張得其大無比,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謝謝諸位恩公救了整船之人。”楚狂入神色莊重地拱手為揖。
“不用道謝啦!只要你自個兒跳到咱這邊船上,跟著咱回去與島主成親,咱便好心再指點你幾處危險水域。否則,咱要毀了你這艘船,簡直易如反掌。”白髮老者手舞足蹈地又叫又嚷著。
“你們救人是作功德,可強押人成親,也未免太不講理吧!”諸葛小雨倏跳起身,站到楚珏人身凌。
“小蹄子多嘴!”白髮老者手一揮,一記麻編長繩便往諸葛小雨方向擊去。
兩船雖是隔了二十多棵柳樹寬度,但長繩凌厲之勢卻不曾須臾減緩半分。
楚狂人倏地出掌抓住那記長繩,白髮老者見狀,嘿嘿笑了兩聲。
灰袍老者仍維持方才慈煦笑容,卻同時自大袖間疾射出另一記麻繩。
這回,諸葛小雨抓住麻繩,她眯起眼,兩手牢牢握住繩端。
“起!”
她出力一喝,力道一使,灰袍老者整個人竟被她的蠻力扯飛了起來,從小船上一路直飛到楚狂人這方船邊。
只見,灰袍道人在船舷邊打溜了一圈,鬆開了麻繩,飛回了小船上。
諸葛小雨沒了出力點,身子驀地往後一跌,頭上撞出一個大腫包。
“好一個力拔山河的小娃娃啊!”灰袍道人說道,臉上盡是佩服之色。
楚狂人見諸葛小雨受了傷,也不再和這些人囉嗦了。
“放炮。”楚狂人回頭命令道。
“且慢——”白髮老者說道:“你還有你護在身後的那個粉面小子,都已經中了毒。我瞧你人高馬大,大抵可再撐個一刻鐘吧。不過,那個小子嘛……哈哈……”
繩子有毒!
“卑鄙。”楚狂人詛咒一聲,猝地低頭看向諸葛小雨——
諸葛小雨正蹲在地上,半閉著眼,唇色已經由粉轉紫。
楚狂人馬上掏出懷裡解毒丹,喂入她唇內。
“我調製的百毒液,若是可以讓你隨意幾顆丹丸便給破解,那我還要做人嗎?”白髮老者抆腰說道,放聲大笑著。
楚狂人沒空理會人,他捧住諸葛小雨臉龐,後背冒上陣陣冷意。
“我沒事的。”諸葛小雨極力想睜開眼,可眼皮兒不聽話,直往下掉。“我又給你添麻煩了,別惱我哪……”
楚狂人心痛到連呼吸都變得粗重,他撼晃著諸葛小雨細瘦雙肩,只怕她若不再和他說話,這條小命便是要去了。
士兵們全圍在楚狂人身後,只待他一聲令下,便要一擁而上衝鋒打仗,替將軍奪得解藥。
“我們不為難將軍,只要你跟我們走上二天三夜,自然雙手奉上解藥。至於你和不和我們島主成親,我們不強求便是了。”灰袍老翁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