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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易諍正要說什麼,卻被易庭抬手阻止。

“初宜,你同意這份詔書?”易庭看著她,很認真地問。

一年前,羽桓登壇拜將,將兵權信物——半塊虎符親手交到紫華君手上,將節制諸將的權力全部給了白王的女兒,於是,紫蘇君離開都城,出兵明河谷地。如今,除了王殿侍衛,宮廷內衛,就連拱衛都城的羽林軍也同樣由紫華君轄制,而且,誰都知道作為其親衛的紫華軍是均是百戰之士,王殿之外便是紫華軍與絕對只奉王命的王殿侍衛。換言之,只要白初宜某人,東嵐的大位就非某人莫屬。

白初宜沉默了一下,所有人都看著她,但是,她仿若未覺,只是目不轉睛地看著架子上的五彩卷邊紋尊,直到首相耐不住了,輕咳一聲,她好像被驚醒似的,回答:“三殿下,我遵從王的遺詔!王指定了大殿下,那麼,大殿下就將是東嵐的儲君!”

“什麼?”易諍再次急了,惱恨地瞪著她,不敢相信她的話,“他做過的事情,你忘了嗎?你……”

這次阻止他的是易洛:“詔書還沒讀完,六弟想抗旨,也等詔書讀完再說。”說得淡漠,彷彿事不關己。

“你……”易諍咬牙切齒,顯然不是好話,卻因身處王殿,不敢造次。

白初宜對內史令點頭,示意他繼續讀下去,她卻取百寶架上的一盒香料,走到角落的黃梨木香案邊,開啟蟠龍銅香爐,換了薰香。

所有人都正認真地聽著那道用語淺白的詔書,易洛不著痕跡地勾起唇角,笑了一下,隨後便皺起眉頭,瞥了一眼站在香案旁的白初宜。

沉水香,味道極淡,但是,只要聞過一次,就沒人能望記,天下也只有那人配用——白子風。自從白王離開,易洛還是第一次聞到沉水香,他的父王嚴禁宮中使用這種幾乎是白王專屬標記的香氛。

白初宜轉過身,目光從易洛身上輕輕過掃過,卻沒有停留一瞬。易洛只作不知,卻聽內史令唸到:“……虎符二分,合則調,分則統,紫華君掌其半,節制諸將,不得予奪其權。然其必於此詔頒後十日內盡取明河谷地,若有失,未盡全功,則令其於白王府自裁謝罪……”

所有人頓時倒抽了一口冷氣,同時看向白初宜,包括正在宣讀詔書的內史令,卻只見她依舊一臉平淡之色。

詔書就是她親筆寫的!

對眾人的反應,白初宜在心中冷嘲——至於如此嗎?都說了這是她親筆寫!——卻也在心裡嘆息了一聲:“在詔命中加這一條,王,你到底想斷絕什麼可能?即使如此,又能有什麼用呢?”

對羽桓,即使這麼多年過去了,白初宜仍然看不懂,不過,隨著他的逝去,她也沒有必要去探究什麼了。

隱隱地,白初宜還是有些惆悵的——最後一個瞭解父親的人也離去了,從今以後,她也只能從世中口中那些令人驚豔的傳說中去了解記憶中那個儒雅溫柔的身影了!

過世前,她的父親決絕地毀去所有與自己相關的東西,包括畫卷、樂譜、手稿……所有能記下他存在的痕跡被消除得一乾二淨,一點也不擔心七歲的女兒是否會在以後的漫長人生中漸漸遺忘自己的父親。

有一段時間,她在東嵐王宮中瘋狂地尋找與父親有關痕跡,卻一無所獲,羽桓說:“直到他真的走了,我才知道,他居然可以狠到那種地步!”連回憶都不願留下!

只有仍然在乎才能狠絕至斯!

白初宜忍不住笑了。

——若是不在乎呢?

看到那抹清雅若蓮、飄忽似風的笑容,易洛鬆開方才忽然握緊的拳頭,繼續聽內史令讀完詔書的最後一個字:“……此詔此諭,明示諸臣。”

易洛拜首:“兒臣謹奉王命。”

白初宜也跪下,依禮拜首:“臣永服辭訓,敬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