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滿的只有她回報以愛。一直以來他都是知道的。
“朋友間不就是要互相信任嗎?我為什麼要誤解你?”羅紅察覺到這居然是他數日來悶悶不樂的原因後,雙眉揚了起來。這個成熟的男人是在鬧情緒嗎?文質彬彬、好脾氣的男人也會有這麼一面嗎?
“我應該感謝你對我的信心。”他苦笑。
“你想要我怎麼反應?”似乎她的態度令他不悅。
“這樣就很好了,不要管我怎麼想。”
“可是你的眼神不是這麼希望吧?幾乎像是失望。”她對讀取別人眼色有較佳的解析力,來自小時候的經驗。
“你應該明白告訴我你怎麼想,我才知道要怎麼做。我們是朋友,不是嗎?”當她不笑時,他總會想法子逗她笑;當她不開口時,他會努力找話題讓她開口回應,現在他苦悶了,她也想這麼做,只不過面對他的沉默,她無從安慰起。
“我對你……”他柔柔的凝視她,“有著不只是朋友的非分之想。”
她怔住,茶杯舉了一半,不知該喝好還是放回桌子上的好。他直接言明瞭情意,令她備感無措。是聽過不少次由旁人轉述他“可能”在喜歡她的事,只是沒料到他會在她面前說出口。
“我們是朋友……”她囁嚅的說著。
“我以為我可以剋制自己滿足於當朋友。”他搖頭。“可是我做不到,尤其在愈來愈瞭解你之後。”
“那……該怎麼辦呢?”她放下茶杯,突然坐不住的起身,避開他灼熱的目光。她眼中斯文的男人突然變得充滿侵略性,沒有肢體上的行動,卻用眼神令她不安,像要對她索取什麼似的。
“你不必做什麼,只要知道了就好,其實……”他嘆氣。“我不該造成你的困擾的。如果我能一本初衷,安於默默看著你就好,你現在應該仍然是不認得我的。只是我忍不住,然後許多的巧合意外,讓我們成了朋友,我很高興,只是感情無法控制在理智之下。”
她返到視窗,才轉身看他的眼,以為壓迫感會比較不那麼重了,其實卻不然,在這間充塞他氣息的房子內,她無論退得多遠都是枉然,她依舊在他眼中看到明白的冀望,那種介於索取與渴盼的情愫。
“我不必做什麼嗎?真的只要知道了就好?”她輕問。“你的眼神並不這麼表示,它似乎想要更多。”
他別開眼,明白她說得很對,他可以說著連自己也難以相信、甚至做不到的話,卻掩飾不了自己心中真正渴盼的。
她又道:“秋晏染說,與你談感情必須要有遠嫁日本的準備。”
他看著她。“我希望找到一生一世的感情,也準備只投入一次。”
“這會給人壓力,而且我並不喜歡改變現況。”
“我不夠好到令你想改變。”他低笑。
“你為什麼喜歡我?”
“因為你很好,好到讓我想獨佔、獨攬你喜怒哀樂的權利。從外表的吸引,到相識後的欣賞,我無法解釋出為什麼,喜歡就是喜歡了。”
突然響起的電話聲打散了一室的不自在。
範群按起電話:“喂……啊!嗨,哇達西……”然後是一長串的日文。
從來不覺得日本話聽起來悅耳,總覺得是由一堆生硬且不具美感的“啊喏”、“疊死嘎”、“嗨”……所組成,但範群有一副好嗓子,使得日文聽起來不顯得那麼可笑。
似乎是一通很重要的長途電話,使得他一時半刻不能掛上電話。
羅紅吁了口氣,轉身走向書牆,跳過英、日文書籍,挑出了一本史記翻看。“項羽本記”還沒溜完一頁,眼光卻已不由自生的看向範群的側面。
莫名其妙被這麼一個人喜歡了上,算是一種榮幸吧?她不知道該怎麼對待一個向她表示愛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