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之間,不會有反目的一日,因為我將重返江湖,再不過問民族大事”
陳敬龍驚道:“什麼?您……您不再統領義軍?”
歐陽嘯不答,緩緩站起,踱到窗邊,推窗眺月,負手而立。陳敬龍忙跟過去,到他身邊站定,偷眼打量他神情,卻見他眉頭微皺,滿臉孤獨寂寥之意。
默立良久,歐陽嘯輕輕嘆了口氣,黯然言道:“陳敬龍,我像你一般年紀時,已經縱橫江湖,鮮有敵手了,你知道麼?”
陳敬龍見他說這話時,毫無驕矜自傲之色,卻隱露自傷之情,不知他究竟是何意思,只得含糊應道:“是,前輩成名極早,江湖上無人不知;只可惜敬龍駑鈍,實無法與前輩當年比較”
歐陽嘯又嘆一聲,緩緩講道:“我天生資質過人,習武進境奇快,未及弱冠之年,便已名揚天下、威震江湖;所遇同輩人中,並無一個是我敵手。我自忖年紀稍長,魔力更深時,必能躋身絕世高手之列,於是便有些狂傲自大,目中無人起來”他說到這裡停住,微微搖頭,眼中閃過一絲羞慚之色。
陳敬龍介面道:“前輩現在是六大絕頂高手中,最年輕的一位,其它五位高手,都至少要比前輩大了十歲以上;憑此能力,也確有自傲的資格”
歐陽嘯不置可否,自嘲一笑,繼續講道:“我資質既高,心氣便高,當年只想打敗所有同輩高手,博得江湖第一青年才俊之名。到我二十多歲時,敗在我手下的青年高手,也不知多少;只有一個人,年齡大我不多,名頭卻遠勝於我,讓我又恨又妒……”
陳敬龍奇道:“年齡相差不多,名頭卻又勝過前輩?那是誰,我怎地沒聽說過?”
歐陽嘯嘆道:“你聽是必定聽說過的,只是,那人英年早逝,未能得入絕世高手之列”
陳敬龍尋思一下,恍然道:“龍總舵主”歐陽嘯緩緩點頭,長嘆一聲。陳敬龍喃喃自語道:“原來是他;那就……那就難怪了”
歐陽嘯聽他自語,眼中羞慚之色更盛;沉吟片刻,繼續講道:“我稟性好勝,不忿龍總舵主名頭在我之上,於是尋個機會,趕赴長纓會,登門向他挑戰……”
陳敬龍驚道:“啊喲,你們教量過?最後……最後勝負如何?”
歐陽嘯搖頭苦笑道:“較量?嘿,我怎麼配?我連他面也不曾見到,只聽他手下傳出一句話來,便慚愧的屁滾尿流,倉惶而遁了”
陳敬龍瞠目結舌,愕然無語。
歐陽嘯苦笑道:“你想不出是什麼話,竟能有如此威力,是麼?”陳敬龍怔怔點頭。歐陽嘯輕聲嘆道:“他讓手下告訴我:龍天河,肩負重任,欲救萬民於水火,自視命價連城,不屑輕身,與不知家國大義的一勇匹夫決勝負我……我在他眼裡,不過是一勇匹夫而已,讓我怎能不羞慚無地?”說到這裡,心情激動,聲音微微顫抖。
陳敬龍遲疑道:“這……龍總舵主說的雖然不無道理,但言語可未免太過歹毒了……”
歐陽嘯忙道:“不,不,你未能明白他的深意”微一停頓,忽地臉上顯出些興奮,含笑言道:“我後來仔細尋思,終於明白,龍總舵主是瞧得起我,當我是個可有作為之人,才故意那樣對我歐陽嘯狂傲心高,江湖上無人不知,若是直言相勸,我怎能聽得進去?唯有惡語相譏,觸我心魂,令我自悟方可龍總舵主如此言語,正是要激我奮起,為民出力我也正是因為有了這一番觸動,由羞生愧,由愧而悟,明白了自己與龍總舵主的真正差距,於是才退隱江湖,建起鑄劍山莊,積蓄力量,準備幹一番大事業,不再與江湖漢子徒以武力爭勝”
陳敬龍恍然道:“前輩於風頭正勁之時,忽然退隱,原來為此”微一沉吟,又嘆道:“幸虧前輩明事理,能領會龍總舵主的深意,不然,若碰上愚蠢無知之徒,將這話傳揚出去,龍總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