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三年多前的一天,忽然有兩萬暗族軍兵逼近塞特部居地。半獸族人受暗族欺凌已久,對暗族人畏懼極深。那兀喇忽酋長見暗族人來,只當是要劫掠財物的,不敢抵抗,忙率領族人,主動將積攢的獸皮、香料等物送出,以求免遭屠戮;不料,那些暗族軍兵竟不收物品,卻提出許多條件,要塞特部人答應。
那些條件中,包括長期“借用”海灣,不許塞特部人再去曬鹽;塞特部須阻止外人接近海灣,以保暗族人安全;塞特部不得與除商人以外的軒轅族人來往、塞特部送百名孩童,到暗族人營地,受暗族人教養等等。
這些條件,無理之極,明擺著是倚強欺人;但暗族勢大,區區一個塞特部,又哪有實力與之相抗?若不答應,顯然難逃滅族慘禍。兀喇忽酋長與族人商議之下,無可奈何,只好忍氣吞聲,應允下來。
接下數日間,暗族人便佔據海灣,在那裡建起營寨,又接收塞特部所送百名兒童,納入寨中。隨後,大隊軍兵離去,只留下兩千人在寨中久住下來。
所幸大隊軍兵走後,三年間,暗族人再沒對塞特部有過任何騷擾。只是那些送到暗族營中的孩童,說是受暗族人教養,但其實誰都明白,那分明就是人質了;而暗族人猶不放心,更派遣十餘人在塞特部居地內住著,就近監視塞特部人行動。
塞特部受制於人,自不敢做出絲毫對暗族人不利之事。就連暗族人營寨,也不敢接近窺探,所以那些暗族人在海邊一住三年,究竟在幹些什麼,塞特部人卻不清楚。
塞特部不能曬鹽,存鹽有限,自不能再與別部交換;兀喇忽怕惹來不必要的麻煩,約束族人,對外絕口不提暗族人佔據海灣之事,而半獸族各部落,都知道那海灣是塞特部的領地,也不敢隨意去行走,所以三年過去,半獸族各部落竟仍不知海邊有暗族人居住一事。
負責監視塞特部的那十幾個暗族人,在塞特部居地內居住,日常交談,對軒轅族人頗多仇視、貶斥之語。塞特部人聽的久了,不明真相之下,難免受其影響,對軒轅族人也無好感,所以日前陳敬龍等人初次來此時,塞特部人言語態度頗不客氣。後來兀喇忽見陳敬龍忠厚仁義,阻止古利部人與塞特部敵對,這才印象改變,脫口說出“跟他們說的不一樣”之語。
而商容兒在塞特部門口吵鬧一事,自瞞不過塞特部居地內的那些暗族人。那十幾人得知訊息後,便傾巢而出,去追趕擒拿“軒轅族紅衣孤身女子”,結果,就此一去不回。
這些人若有不測,暗族追究起來,塞特部休想脫得干係。兀喇忽酋長得知他們已死在陳敬龍手裡,必然是要吃驚恐慌的了;而他顯出傷痛悲哀之色,並非為了暗族人,卻是因禍事不可避免,族人恐要遭殃,尤其身在暗族營中的那些孩子,只怕要首當其衝,成為那十幾個暗族人的陪葬品。
欲免暗族報復,唯一辦法,便是擒殺陳敬龍這“行兇者”,給暗族人一個交待,所以兀喇忽先前殺心大盛;而其不顧古利部威脅,寧豎強敵,自然是因為對暗族的畏懼,遠勝過對古利部了。
在陳敬龍武力威懾之下,兀喇忽卻也不敢輕舉妄動,仔細思索衡量:暗族究竟會如何報復,尚難預料,但與陳敬龍等人動手,會有上百族人死於非命,而古利部全力相拼,也勢不可免;究竟兩者比較,哪一個禍事更為厲害,眼前還難下定論。因半獸族瘟疫流行,塞特部中也有不少感染者,所以近一段時間,海邊營寨中的暗族人不到塞特部來,也不許監視塞特部的這些人回去通報資訊;至今這十幾人失蹤的事情,還沒有其它暗族人知道,暗族報復之事,還能拖上一段時間,但若跟陳敬龍等人為敵,則目前流血,立即便要死人,這一點確定無疑。因此,思來想去,忽喇忽終於還是打定能拖便拖的主意,消去擒殺陳敬龍之心。
兀喇忽一口氣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