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血寇!”微一凝神,又揚聲大叫:“陷龍寨兄弟,先清除汪明道心腹,莫留下露網之魚!”接著急不可耐,扯著姬神醫,指著蝶舞。催道:“老神醫,您救她!無論如何,救她一命……”
姬神醫急上前捏住蝶舞手腕,診她脈息;手指剛在她脈上一觸。臉sè已是大變;再診片刻,神sè是黯然,收回手指,搖頭嘆道:“此人久病體虛,jīng神不濟。又不知做了什麼事情,長時間速消耗jīng力……唉,她強自苦撐,將自己逼到油盡燈枯的地步。如今心脈大損,救不得了!老朽……無能為力。慚愧的緊!”
聽他這一番話說出來,陳敬龍、張肖。均如遭雷殛,震驚無語。蝶舞卻似聽耳不聞,自顧緩緩抬起手來,在身前上方亂摸,喃喃喚道:“夫君,你在哪裡?你……你還在麼?”
張肖哽咽不能應聲,抓住她手掌,貼上自己臉頰。蝶舞鬆了口氣,手掌在他頰上輕輕摩挲,臉上緩緩露出笑容;過了片刻,笑容又漸漸消失,漸顯淒涼,低低唱道:“鴛鴦扣……亦結……不亦解……苦相思……苦相思……”聲音極細極弱,斷斷續續,似在唱,卻已不成腔調。
張肖將她摟的緊,抽咽勸道:“你歇歇……養神吧,別再……別再唱了!”
蝶舞如若未聞,依舊斷斷續續,低唱不停;過了片刻,忽地音調一轉,換了曲,幽幽唱道:“……無君憐……殘生有何趣……報君……片刻溫柔……不惜……不惜斷腸一曲……斷腸一曲……剎那到白頭……”
她為展媚術,苦耗jīng神,強撐歌舞,短短時間內,兩鬢青絲盡轉為白,當真是“斷腸一曲,剎那到白頭”了。
張肖耳聞其詞,望著她蒼白鬢髮,淚水奔湧,泣不成聲。
蝶舞歌聲越來越低,越來越低,一滴如血般鮮紅的淚珠,滲出眼角,緩緩滑落;忽地歌聲停止,如夢囈般輕輕嘆道:“不能只愛我一個……又何必……何必娶我?……這究竟是一個人的苦難……還是兩個人的折磨?”嘆息未絕,撫摸張肖臉頰的手掌猛然垂下,雙目緩緩閉攏,再不稍動。
張肖一愣,伸臉去她鼻間一觸,就此僵住,也再不動,如變成了木塑石雕一般。
……
蝶舞后細弱蚊蚋的一句嘆息,傳入陳敬龍耳中,卻恍如晴空驚雷一般,震得他心中亂跳、四肢皆麻。
陳敬龍亦已怔怔失神,心中只是大叫:“‘不能只愛我一個,又何必娶我?’……我是一定要娶容兒的,可是,我是隻愛她一個麼?……楚楚、雨夢……或許還有慕容……我……我這樣三心二意,是否不該?……‘這究竟是一個人的苦難,還是兩個人的折磨?’……不能只愛容兒一個,卻又娶她,對她是不是一種苦難折磨?……我要讓容兒變成下一個蝶舞麼?我要讓她變成下一個蝶舞麼?……”想到這裡,不禁冷汗涔涔而下。
正在他失神間,忽聽僵若石雕的張肖輕輕嘆道:“敬龍兄弟……”
陳敬龍心中微震,回過神來,忙應道:“怎麼?”張肖依舊紋絲不動,只從齒縫間硬生生擠出字來:“替我殺了汪明道,殺了林正陽!替我殺,給蝶舞報仇……”
不等他說完,陳敬龍已恨滿胸間,不可遏制;嘶聲大叫:“汪明道,林正陽!我把你們碎屍萬段!”狂吼聲中,高舉血刃,回身撞向血寇隊伍。
……
注:蝶舞所唱詞句,出自薰妮版粵曲《紅燭淚》。原詞為唐滌生所作,張偉文所補。飛花又做了一些改動,只為適合蝶舞而已,至於優劣,讀者朋友不必同原詞比較深究。(未完待續。。)
p未完待續
五百六十八節、汪林躥逃
陳敬龍衝入血寇叢中,血刃翻飛,狂砍亂劈,勢若瘋虎。紂老怪、秋長天、洪斷山三人見了,忙跟隨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