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幾載,風刀霜劍獨忍捱……”
火光映照下。纖影輾轉溫柔,神秘而輕靈,野xìng而莊重,多的,卻是孤獨與淒涼。寂靜夜空下。嬌聲傳揚迴盪,如泣,如訴,如嗔怨。如哀告,掩不住的酸楚與絕望。
在場眾人。望著那婆娑舞影、聽著那悽楚歌聲,不禁都魂蕩神消;每個人都滿腔愛憐、滿腔同情。那顆心如被千百細絲捆綁纏繞,緊的發疼……
“……心頭苦痛無人解,落絮飛花縈痛懷……”注
歌聲不斷,溫柔愈盛,悽苦愈盛。許多人眼中,緩緩流下淚來,可是,自己卻茫然無覺……
“……鴛鴦扣,宜結不宜結……摘花意,宜愛不宜踩……”
“……試問君:結釦若為解,何如不曾結?……試問君:摘花若為踩,何如不曾摘?……”
“……一朝鴛鴦分,不得重相聚……一朝花離蒂,不復還枝來……”
一曲盡,再從頭;歌聲不斷,只這一首;一遍又一遍,反覆不休。每重唱,哀怨增、悽楚增,如杜娟悲啼,聲聲血淚……
在場之人,都已涕泗橫流;在場之人,都已渾然忘我。沒有人想起要打架殺人,沒有人在意時間過去多少……
陳敬龍眼中心中,亦只有那婆娑舞影、悽楚歌聲,不能他顧。但憑著超強眼力,他能比別人看得清楚些,心裡便也隱隱比別人多了一絲疑問:“她的鬢髮,怎麼在變?……變白了,越來越多的青絲,轉成白髮……這是怎麼了?……”
……
不知過了多久,前山腳下,忽地響起一個尖銳叫聲:“兄弟,你在哪?大哥來了!”
隨著這一聲叫,蝶舞歌聲戛然而止,舞姿僵住,再不稍動;稍一沉靜後,忽地輕嘆一聲,身形一歪,如一片離枝落花,徐徐飄落臺下。
眾人尚未從沉迷之中清醒過來,見她倒落,均是心中一緊,卻未想到要有如何反應。
唯有張肖,忽地如中箭豹一般躍起身來,嘶嚎著,四肢著地奔爬過去,將蝶舞抱起,緊緊摟在懷裡,淒厲大叫:“你這又何苦?你本可以不來,本可以安然離去……”
蝶舞勾人魂魄的眼波消去無蹤,一片死寂,與張肖面容相隔不及兩尺,卻視若不見;喘息應道:“只要你好……只求你好……蝶舞為夫君而活,為夫君而死……無怨無悔……”聲音嘶啞乾枯、虛弱顫抖,斷斷續續、若有若無。
張肖覺出古怪,微一凝神,抬手去她眼前晃晃。蝶舞眼中依然一片死寂,連眼皮都不略眨一下;原來那一雙曾經能勾人魂魄的妙目,已然失明。
張肖身軀急顫,如風中枯葉;小心翼翼捏住那黑sè面紗,輕輕扯下。面紗一落,露出的一張臉,皺紋密佈,枯黃乾癟;嘴角處,一道血痕,沿頜而下,伸入領口;鮮血一絲一縷,不斷從口內流出,順著血痕緩緩滑下,淌入裙內。
蝶舞年不滿三十,並不算老;可此時的她,兩鬢蒼蒼,襯著滿臉皺紋,似彷彿已有六七十歲的模樣。
周圍望見她現在樣的人,不約而同,齊齊發出一聲驚呼。張肖仰頭撕心裂肺的大叫一聲:“蝶舞!”叫聲未絕,已淚如雨下。
如被他這一聲大叫喚來,人群外,猛地躍起四條人影,踩著眾人肩頭奔過,迅疾如風;轉眼間,已到了陳敬龍身邊,接連落地站穩;正是紂老怪、洪斷山、秋長天、姬神醫四人趕到。
被這四人到來一驚,在場眾人猛然間盡都清醒。霎時間,許多人揚刀舞劍,尋找敵人。動武開打;場中呼喝聲、打鬥聲響成一片,先前的寧靜一掃而空。
洪斷山、紂老怪、秋長天三人,亦各自動手,應付洶湧攻來的血族武士;口中亦不約而同。都在急急詢問:“敬龍,你怎麼樣?傷勢要不要緊?”
陳敬龍隨口應道:“我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