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水源被嚇的下盤一抖,差點從巴掌大的凸巖上滑落下去,一股尿意從褲襠裡湧出,立馬哭喪道:“羅師兄,你趕緊跟寇師兄說,讓他別練了行不行,我我、我怕!”
這話一出,頓時獲得了無數的贊同聲,這些從數十次官兵圍剿中廝殺出來,已經有兇悍之氣的學徒們,眼神呆滯,個個都被嚇的不清。
殺人是為了求活,但若是倒黴的被震掉下去,就真是死了都不知該怎麼說了。
“好,我去勸勸,”羅墩子一半是被求,另一半也是心中自願,探腰拔臂,通背發力,雙臂猛的通紅,連連拍打壁面,身子好像是黏在山壁上,‘刷’‘刷’幾下,一下子彈出五六丈外,身子一翻,便跳到了不遠處的岩石上。
“開閘勁,”姜水源羨慕的道。
燒身館中,精通大摔碑手的一共有三人,嶽武霍、羅嚴宗,還有一位便是這不起眼的羅墩子,他練成了大摔碑手的獨門圓滿拳勁開閘勁。
大摔碑手是煉骨的拳術,但所煉的骨骼卻不是大脊椎,而是胸前兩排肋骨和大臂小臂,一把推出,開掌如推山,氣勢浩浩蕩蕩,正面無可抵擋。
只見在他所拍打的山壁上,有淺淺的一層凹陷處,開閘,便是整個身子的氣血都要推上去,要的就是一種黏柔推拉勁。
羅墩子看到了寇立,只見他正在前方兩嶺夾道的通風口,兩腳卡在山石縫處,迎著山風打劈拳,每一次劈出,全身上下就是一陷,整個身子就像是抓著一根拴著重物的身子,用力拉回。
劈拳的根本,是擰裹鑽翻的周身整勁,打出這個,才算是真正練出功力。
不過羅墩子沒工夫去讚賞對方磨拳磨出的火候,抽搐的道:“師弟,你、你不怕嗎?”
寇立轉過頭,露出被風吹的蒼白的臉,艱難道:“怕啊,我有點恐高。”
“……”
沒等羅墩子繼續開口,就聽對方又道:“世之艱難險壑,莫過於此,天難地險之間,有大恐懼。”
頓了頓,狂風呼嘯中,磨不了他眼中的神光韻彩,大聲的道:“就是因為有大恐懼,才能滋生出大勇氣,天地間的磨礪,才能磨出撼動山河的拳意,這劈拳的感覺,我好似找到了幾分,師兄,你要不要試一試?”
羅墩子掃了眼看不見地面的下方,人在其中,渺小的跟螞蟻似的,嚥了口吐沫,毫不猶豫的道,“不用了,我拳術天賦有限,劈拳能不能練出來,還得看師弟你。”
“不過現在能不能別練了,你不怕,其他武館人有些怕。”
“他們怕什麼,我的劈拳還沒劈出火藥勁,影響不大,還震不了這山壁啊,”寇立奇道。
“山壁的確沒有震動,但、但是他們怕你啊。”
人和瘋子在一起,會下意識的有種恐懼感,拳師和拳瘋子在一起,同樣會滋生這種感覺。
這讓羅墩子想到了莫一,那個同樣的拳瘋子,只是更這老八一比,貌似還是後者更瘋啊。
“那我等他們一會兒,等都差不多上去後,我再練五十記,”寇立點了點頭,心想正好揣摩一下剛剛的感覺。
劈拳練肺,本來就是強調呼吸,剛剛山風滾入嘴中,肺部一灌,外風內灌,貌似有點不同感覺了。
從拳理上來說,劈拳其形似斧,有劈物之意,又屬金,主向下,收斂也。
又由於沒有五行拳的練法和肺部的呼吸法,寇立劈拳時,總是感覺自己如蠶中之繭,稍不如意,斧頭便被無數絲線牽扯滾繞。
不痛快,十分的不痛快!
寇立看了看腳下的深淵,又抬頭看了看萬里無雲的天空,高而險,險而艱,人被困縛其中,上不能上,下便是死。
這種感覺,同樣的不痛快。
倘若就這般跳下去,那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