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一次敢大聲說出口來!只要她一看見他那雙藍眼睛,就說不出來了。
克雷默爾開玩笑,裝著痛苦的樣子捶著大腿說,她竟然想給他下指示!雖然他應該立即服從。然後她說,行,請隨時詳細地描述你和我開始乾的事。假如我不服從,那麼請你大聲威脅我說,不會有好果子吃。一切細節都必須描繪出來,連加強度也得一點一滴說清楚。然而,克雷默爾接著又嘲笑埃裡卡說,誰會相信她是這樣的呢。他的嘲笑中包含的沒有說出來的內容是,她什麼也不是或是沒多大價值。他說出了一個只有他自己知道的擴大的界限,因為是他自己劃定的框框:我不能違揹我的意志行事。克雷默爾先生譏諷形勢的嚴峻。他讀信,只是為了尋開心。他大聲讀出來,更多的只是為了自己快活:沒有人忍受得了她希望做的事,除非他早晚死去。痛苦的存貨清單。就是說,我應該把你當作單純的物體對待。在鋼琴上只有在別人不會察覺時才能這樣。克雷默爾問,她是不是瘋了。如果她以為沒人發現,那是估計錯了,大錯特錯了。
埃裡卡不說話,她寫道,她那群遲鈍的鋼琴學生也許會要求解釋,但是他們不會得到。埃裡卡不顧及她的學生,太粗暴了,克雷默爾反對她的意見。他不會在總的說來比他笨的人面前完全暴露自己。他希望,在我們的關係中別這樣,埃裡卡。克雷默爾在那封他無論如何也不能認真對待的信中讀到,他不可以滿足要求。假如我求你,親愛的,把我的枷鎖松一點,你滿足了我這個要求,對於我來說那就可能由此解脫出來。因此不要以任何方式滿足我的請求,這十分重要!相反,假如我請求,你只要假裝這樣做,但實際上把枷鎖釦得更緊,更結實,帶子至少收進兩三個眼,越多越好。此外,還把準備好的舊尼龍布塞到我嘴裡,塞得我不能出一點兒聲。
克雷默爾說,不,現在一切停止。他問埃裡卡,是不是想挨耳光。埃裡卡沒有回答。克雷默爾威脅說,如果他還繼續讀,那隻能是出於對一種病理情況的興趣,她就是這種病人。他說,一個女人像你這樣不必如此。她本來不難看。她沒有看得見的身體上的缺點,除了年齡。她的牙齒是真的牙齒。
站在這兒,用橡皮管子捆住我,我已經指給你了,你看怎麼把這團布儘可能緊地塞到我嘴裡,讓我不能用舌頭把它頂出來。軟管已經準備好了!請把我的頭也緊緊裹在我的一件運動裝上衣裡,這樣我的樂趣更大,而且把它綁緊,正好合適包住臉,使我不能扒下來。讓我以這種痛苦的姿勢受幾個小時折磨,我在這期間什麼也不能幹。完全讓我一個人留在這兒。那麼我的報酬是什麼,克雷默爾打趣地說。他這樣問,因為別人的痛苦不會給他帶來快樂。他自願承受運動中的痛苦是另一回事:那只有他自己忍受。在最冷的山泉浴之後洗“西伯利亞”浸汁桑拿浴。我自己可以接受這事,而且應該跟你說明,在極端的條件下,我會考慮到要做些什麼。
嘲笑我吧,叫我傻奴隸或更壞的稱呼,埃裡卡在信中繼續請求,請你一直大聲描述你正在乾的什麼事,描述進一步加強的可能性,而不是事實上增加你的殘酷,嘴上說著,但只是暗示一種行動。威脅我,但別漫出堤岸。克雷默爾想起他所知道的許多堤岸,但像這樣的一個女人,他還沒碰到過!我不會和她一道動身前往新堤岸,這條發臭的舊河溝,他在心中這樣不高興地稱呼她,拼命地譏諷她。他看著希望由於極度快樂不知道自己是誰的女人,自問:哪個女的還能保持清醒?她只想到自己。這會兒男人發現,她出於感激接著會吻我的腳。就這一點信裡說得清清楚楚。信中建議在他們的關係中建立一種公眾不會發覺的秘密關係。上課為秘密和偷情的酵母提供了理想的溫床,但是也供人們公開炫耀。克雷默爾發覺,信還以這種口氣接下來寫得很長,他讀到的只能更多是當作怪事來理解。我最好趕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