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常王世子周裴又是誰?
見到我攔路,他驅馬向前,來到我旁邊:“這位姑娘,有事?”
“……”我該說什麼?“請、請帶我去京城,我有急事!”
周裴回頭看看馬隊,似乎在考慮著捎帶一個女子方不方便。
順著他的視線,我卻看見那輛糧車轉頭回來了!“呀!”我嚇得驚叫,一把抓住周裴的馬韁繩。
“姑娘?”
啊,孟章下車往這邊來了!
我急得低叫:“世子,你認不出我嗎?我是姬山翁的弟子秦斯啊!”
“咦?”周裴給嚇得不輕。
指向孟章,我急道:“快抓住他!他是陷害張緹的案犯之
見勢不妙,孟章後退兩步,旋即鑽進樹林裡,逃了。
周裴派人搜捕,並將我抱上馬去。“你怎麼穿成這樣?”他扯扯我的髮辮。
“……別說那麼多,快去京城,這時辰應該已經開堂了啊!快!”
第九十七節 自辯
周裴聽聞快馬傳信說張緹出事,連忙火速趕來,說是最快在案發一個月後能抵達,竟然這樣碰巧救了我,還能把我捎帶回京去。
京城的京尹,品級恰好夠上朝,為了留時間自己處理朝事,再加上方便群眾旁聽,升堂斷案的時間一般定於正午前一個時辰,最遲審理到下午吃飯的時候為止。(百姓大多一天只吃兩餐。)我們動作快一點的話,說不定能趕上。否則,就算是衛大哥他們帶了人證去衙門,京尹也可以拒不接受。
匆匆趕到京城,我立馬回曹府換衣服,帶上證物材料,火速衝向京都衙門。
果然已經升堂開審了,我足足遲了半個多時辰。看到裡三層外三層的旁聽百姓,我心裡一涼:不知有沒有屈打成招?張緹你千萬要挺住啊,要是畫押了翻案可就難上加難
忐忑亂猜著,我拼命往裡擠。
“好厲害!”
“好!”
不知堂上出了什麼事,群眾突然爆發出一陣喝彩聲,這陣勢不像審案,倒像是唱戲了。
我擠到前面去,竟然看見張緹正侃侃而談!
對了,他是舉人,犯案受審時連下跪也不必,更何況是刑求呢?我總記得他的荒唐事兒,倒把他的身份給忘記了。
“不愧是讀書人,一張嘴能分是非曲直!”旁邊一書生打扮的人誇到。
我視線一轉,堂下跪著地兩人。不正是千里迢迢找回來的雲袖丫鬟和那個人販子?在人群外的小亭裡等著傳喚地,是衙門的仵作、醉鄉苑地鴇母,還有幾名護院。
嗯。幾天前遞交的申請,要求這幾人上衙門作證。京都衙門照辦了。
不過東宮在哪裡呢,他才是領銜辦案的人哪!
張緹站在堂下,他有功名在身,在定罪之前依律不許上枷、不著囚服,除了發須稍有凌亂,倒沒多大變化。他一手指向跪著的丫鬟,開口道:“大人明鑑,正如這位姑娘所言。雲袖姑娘謀害珠漁兒,是出於妒忌之心,並非毫無緣由!”
“本官倒想知道,若死者是珠漁兒,縱火傷人的變成雲袖,那她是如何將珠漁兒燒得這樣徹底?雲袖現在又身處何方?”京尹發問。
“大人,這兩個問題,可難倒在下了。在下是一個也答不上來。”張緹這樣回答,但語氣則是與語義豪不相符的胸有成竹,“在下斗膽問大人,就算死者是雲袖姑娘,也是在下所為。那在下是如何讓她燃燒得這樣乾淨卻又不波及床毯?珠漁兒如今又在哪裡?”
“這……”坐堂的人被反問得卡殼了。
“哈,大人,由此可見,這兩個難題,雖然也是本案的關鍵。卻不是判斷在下是否為真兇地關鍵問題。讓我們暫時放下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