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好吧好吧,不是小毛孩兒。”他壓低聲音道,“是黃毛丫頭。怎樣?”
“噓!”我豎起指頭。
今年沒有會試,張緹來也不是為了應考。他現在是常王府上地主 薄,來京城,是替常王押送本年的井稅。
本朝的田稅就叫田稅,不叫做井稅。這個井稅是新立出來的名目。也就是按打井數徵收的雜稅,一個村共用一兩口井地。攤得少一點,大戶人家的宅院裡有兩三口井地,就被徵得多一些。初頒佈實行的時候,很是造成了民間的平井風潮,沿街擔水賣水的也漲價不少,還好京城人大多吃得起水,沒暴亂起來。
長州賦稅一向就不輕,光井稅單項,每年也能繳個近萬兩。
這稅款自然不是拿去修水利,只是名目而已,暫時來看是填進了軍餉黑洞。
啊,不說這些看上去離我生活很遙遠地事情了。
張緹來京城,按道理應該住在長州會所裡面,即是我租出去的官 宅,或者以前地老會所也行。不過他是徑直投奔了 斬,估計一是為著省錢,二是……從狀元府到花街比較近。
我老早就有懷疑,他不趕考的原因,搞不好是官員禁止出入煙花之地?
結果我地想法確實是對的,張緹不住會所,是因為計劃在京的時間比較短,忙著去看望上回認識的美人了。
我之所以知道這點,乃是因為他這一去,吃上了個大麻煩。
不要以為是贖了個美嬌娘回來,他沒那麼好財氣……
“老實說真沒想到之秋會幹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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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搖頭,問:“難道修撰大人相信張大哥能殺人放火?”
“就是因為不信,才沒想到嘛。” 斬繞口令般地說完,繼續有一筆沒一劃地抄寫他的名薄。
“他肯定被冤枉了!”我收拾好桌面,起身,“我要去看看。”
“去哪裡?醉鄉苑?”
“嗯。”
今早有長州地人趕來報信,說張緹昨晚醉酒,留宿在醉鄉苑裡,誰知半夜他所在地房間突然冒出濃煙。等到被驚醒的人們前去檢視地時 候,發現睡在屏風裡的名妓董倩兒已經被燒死了。那時候張緹還在屏風外的軟榻上躺著,半醒半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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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那裡已經不是聲色場所,只是一個案發現場而已。”我回 答。
“啊?”
“秦某是說,不信出了人命案子,她們還能做生意。所以去看看應該也沒什麼。”
“可別想當然哪!” 斬繼續他的工作,隨口道,“何況,編修有信心,比京尹更能看清事情的來龍去脈?”
“不去親自檢視,就不夠盡力。
”
說完,我回曹府換了身裝扮,又去江府拖了剛下班的江近海,一起去醉鄉苑。
不管那位京尹大人是不是神探、是不是鐵面公斷,至少他在保護犯罪現場這一條上,是很欠考慮的。醉鄉苑並沒有禁止閒雜人等進入,只是暫停營業而已。裡面冷冷清清,幾個沒施脂粉的姑娘在廳裡坐著,一聲不吭做繡活,見我們進來,沒招待,也沒趕人。
問了一下情況,我們得知起火的是後面小樓二層。
沿著花徑走過去,路上只看到涼亭裡坐了位二十出頭的年輕男子,一身素衣,髮髻挽得不高,沒有扎,只用了髮簪固定。長得還不錯,我多看了兩眼,隱約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協調。
出事的小樓下有捕快把守,那捕頭貌似見過江近海,叫了一聲“江大人”便帶著屬下讓開了。
嗯?
上了樓梯,江近海指指自己,對我解釋道:“喏,這邊這位是小小的吏部主事,偶爾也去京都衙門出差。”
我想了想:“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