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君子之交淡如水來著,難得當一回勾搭著下館子地好友。
他說了要做東回報我,當然不能食言,雖然他的薪水吃不起山珍海味,奢侈一頓油水豐富地大餐倒是沒問題。
“來,請了!”
“請!”
這家的酒不錯。我記得 斬是個酒量不比我差的傢伙,想不到他這回很容易就上臉,紅撲撲地頗有些憨態。
“ 兄,記得在長州州府的時候,你可是千杯不醉啊!”我調笑 他,順便再灌一杯。
提到長州, 斬一時有點反應不過來,眨巴眨巴眼睛,忽而恍然:“喔,長州……那是……”
他突然嘆了口氣。
“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 斬用指節叩著桌面,輕聲哼唱起來,“……對此可以酣高樓……”
我和著他的調子念道:“——蓬萊文章建安骨,中間小謝又清發。俱懷逸興壯思飛,欲上青天攬明月——”
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
我可不想再接下去。
。 :。
“……人生在世不稱意,明朝散發尋扁舟!”
隨著最後半句詩,他指間的筷子咚地一聲插入桌面,足足兩寸深!
我嚇了一跳。
“ 、 兄,你……”
對了,他不是從來沒有意向求取功名的嗎?居於長州的時候,風流聞名在外,文章寫意瀟灑,三拒朝廷賞賜的官職,他到底為什麼驀然轉性?他現在的不如意,又是怎麼回事? 我再看 斬的時候,他已經伏在桌沿睡著了。
第八十五節 自燃?
斬回狀元府。車伕打了聲招呼,切近路,借道城 區”。
我聽得外面熱鬧,不禁撩起馬車的簾子往外望。眼下天色將暗未 暗,正是青樓攬客的時候,門外笑臉迎人的,樓上憑欄招搖的,盡是水嫩嫩的美豔姑娘。笛聲琴聲鐘樂聲,混雜在一起,教人很是好奇內中的景象。
笛子聲音拔尖,在嘈雜中也能聽清旋律,可這旋律,怎麼就如此耳熟呢?
我思索著在哪裡見過樂譜,口中卻不由自主跟著哼起來。
江山笑
煙雨遙
濤浪淘盡
紅塵俗世
知多少……
“這不是笑傲江湖麼!”我猛然驚醒。
循著笛聲張望,哪裡能看見是誰吹奏,根本連它是從什麼地方傳來的也辨認不出。
莫非這裡還有第三個穿越者?
我懷疑著,決定有空把這個發現告訴江近海,讓他派人調查調查。
至於日後一忙起來就忘記了,那是後話。
馬車行到狀元府的大門處,我遠遠便看到一個人影貼在牆邊,滿眼熟。
到了近前,我從車上跳下,衝那人影招手:“張大哥,你什麼時候來京城的?”
張緹抬頭看看,應聲:“剛到呢!”
“要見 大哥,怎麼不進府裡去等?”
“管事的說張某沒拜帖,就讓在外面站著唄!”他一臉無奈。
我把他推到車邊:“來了正巧,幫小弟個忙,把這個酒鬼扛進他家裡去……”
“唔,好重的酒氣。你灌無疏喝了多少?”張緹吃力地攙起 斬,差點沒給他壓趴下,“我們上學那陣子,他可是傳說中的三杯倒呢!”
我叩叩狀元府的門環,回頭來說:“我以為他很能喝。你忘了,丹怡郡主回州府那天。 大哥他差點就拼過我了哩!”
張緹失笑:“此一時彼一時啊,你個小毛孩當然不明白!”
我指著他,笑道:“張大哥你完了,辱罵朝廷命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