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州府,還是去姬山,都是事發之後求證而已,我一向不喜歡用最惡意的理由解釋別人的動作,但這回……就看姬山那邊的情況是如何了。
到姬山翁的小院前面一看,果然,整間院落都被焚燒殆盡。
我們再噓姬山翁的陵墓,見墳土也被人新翻弄過。
“這是……有人來盜墓?”張緹詫異。…
“是啊。家師的墓裡,還是有幾份珍寶器物的,拿去可以賣幾個錢。”我隨口道。
張緹沒吭聲。
我知道他不相信我來就是為了看看而已,他可能已經猜到,我在常王府或者姬山翁地小院裡藏了什麼東西。但他不可能猜到是遺詔這種驚天動地的玩意。
實際上也不是。
我藏在別處的只是遺詔的碎片而已,最重要的那片貼身帶著,被弄丟在客棧裡了。
事關重大的部分我打算自己偽造,然後給它弄得像是有些年份的東西,至於另外那幾片……
哼哼,如果你以為它們被燒掉。那就大錯特錯了!
自從姬山翁死後書屋被人翻找,我就知道有人打遺詔的主意,既然如此,怎會還藏在姬山或者常王府的書屋中?
“秦小弟,還要去哪裡?回京城了麼?”張緹把馬套好,回頭來問我。
我拿樹葉墊了些水果,供在姬山翁的墳前,然後告訴張緹:“去曇縣,拜訪一下譚解元吧!”
曇縣也是緊閉城門地縣城之一。據說是桓州的軍隊追亂軍追得緊,於是亂軍就連曇縣這樣的小城都來不及攻下。迅速北上往州府方向去了。
但是據張緹詢問的訊息,亂軍究竟有沒有到州府,還是個未知數。
他們究竟是潰散了。還是迂迴到別的州境去了,不得而知。
目前我們知道的,只有朝廷軍確實圍困州府,並且攻破了它,從裡面掠取戰利品和亂軍首級,拿去領賞邀功。
這種事情在歷史上常見於隨便屠殺一個村落,把村人的首級拿去當作敵軍的論功,但要實實在在地攻克一個城池來偽裝功績,沒有上面的示意,誰敢呢?他們真正要毀的東西又是什麼?
回京以後。我一定要好好問東宮和皇上,八成是他倆中地一個,洩露了遺詔的訊息,才給州府招來這麼一場大禍。
幸好在安葬姬山翁之後,我就把遺詔的殘片收起來。交給了譚解元。
去曇縣一看,縣學地書齋果然安好(整個曇縣都安好),譚解元正一個人喝得爛醉,趴在石桌上。
我扶起他,道:“夫子啊。進屋去睡吧!”
譚解元睜開醉醺醺的眼睛。眯起來看我,咕噥道:“再去打二兩……叫上阿青。再來划拳……”
“阿青?”他回來了?
老人家抬頭,費力地想了想,哼道:“喔,阿青走了……”
他瞅著我:“你……不也走了嘛?”
我哭笑不得,晃晃他:“夫子,是小秦回來看你啦!”
這樣搖晃貌似很舒服,總之他反倒睡著了。沒辦法,我只得跟張緹一起,把譚夫子扶進屋去,鋪好被褥讓他休息。
安置妥當,我進到書齋裡,在書架上尋找盛裝遺詔的木匣。
譚解元把以前的散亂木簡放了進去,滿滿地堆了一匣子,我倒出木簡,把木匣底下墊的一層絨布取出,殘片果然還在。
看來把這個匣子作為姬山翁的遺物交給譚解元保管,是正確的。
我不擔心譚解元發現遺詔,一是沒什麼重要的資訊,都是前國君的自責和總結之類,二是我想他還不至於去拆開老友的遺物研究。
把遺詔地碎片全都收在懷裡,我將一切恢復原樣,磨墨留書給譚解元,告訴他我們公務路過,順道來拜訪,但很趕時間不便久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