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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得的還是友誼。”夏嵐表演了她的一分鐘照相機,把柳娟眼饞到了極點,恨不能立刻給自己照張特寫。

“什麼友誼,像兩隻公雞,。了一輩子的架!”王緯宇習慣於最難下筆處做文章的,他端起酒杯,儼然以主人的身份發號施令:“大家都舉起杯來,十二月黨人,快給你姐斟酒,白的、白的,她連伏特卡都敢喝。好,我要發表祝酒詞啦!”

“限三百字!少嗦!”夏嵐發命令。

“快點吧,緯宇伯伯,我手都舉酸了。”

“哪能喝沒有題目的酒,無標題音樂還鬧場風波呢!好,為我和你們的老子,整整四十年,吵嘴也好,打架也好,弟兄倆還有動刀子的時候。那有什麼辦法,歷史有它自身的階梯。現在說了歸齊,也不算洩密,老徐這一回出馬力保,要你到部裡去工作——”

“部裡?”全場的人都吃了一驚。

“不會是副部長吧?”於而龍自嘲地問。

“也許將來會是,目前大概要你抓抓企業管理,計劃之類吧!你是有實踐經驗的老幹將了。”

“對不起,如果不是副部長,麻煩你轉告老徐,我不希望離開王爺墳。”於而龍對著酒杯裡的五糧液說。

王緯宇倒抽一口冷氣,心裡罵了一聲“媽的”,然後高聲地說:“這一回乾杯的題目就是友誼第一,那是永恆的!”

“阿門——”於菱做出一副虔誠的樣子,大家都笑了。

王緯宇並不是特別留戀王爺墳,而害怕於而龍奪了他的飯碗;起心眼裡講,他恨不能馬上撤腿,把爛攤子推給這位打魚的老兄。但是,“多米諾”骨牌反應,他是害怕的,只要前腳拔出,後腳就會著火,那些惡少們既是痞子,也是秕子,銀樣槍頭,敢抱住他一塊跳井。所以他必須在王爺墳待著,穩住陣腳,以防窩裡哄。誰知於而龍到底還是要來,電工室沒有收拾住,心肌梗死沒有結果住,看來,一場新的對抗賽又要開始。好,想到這裡,便把那杯酒統統倒進嗓子裡,足足有一兩。

於而龍從來不喝急酒,他喜歡細斟慢飲,除了四十年前那瓶砒霜酒,是一口氣喝完的,以後再也不曾喝醉過,死亡的記憶使他對杯中物持有戒意,抿了一口,抹了抹嘴:“我來說兩句殺風景的話——”

謝若萍趕快塞給他一個扁罐頭:“油浸鰳魚,你愛吃。”

“老伴,你別堵上我的嘴,我並沒有喝醉,決不會說得荒腔走板,我提議為春天,為繁花乾一杯,如何?大夫,我沒越軌吧?”

謝若萍笑了:“看你,也不怕孩子笑話,越說越上臉。”

“繁花和春天,也可算是一種友誼,可不幸的是不能永遠是春天,當春天變成冰雪籠罩的冬天,對不起,一朵花都見不到了,所以說,友誼也受價值規律的制約,在這個世界上,真正的敵人要多於真正的朋友,你們信是不信?”

“你呀你呀,像一缸做壞了的酒,淨冒酸味。”王緯宇哈哈大笑。“你的論點絲毫也不高明,說明你不理解真正的友誼。同歸於盡,絕不是好朋友要做的事,因為那太容易做到了。相反,兩肋插刀,拯朋友于水火之中,才是夠朋友呢!十年前,一九六七年那個風雪之夜,該還記得不?我是根據需要才唱低調的。孩子們,你們都會游泳,怎樣去救一個溺水的人,會嗎?第一步,先得一拳把溺水者擊昏過去,是不是?”

“太高明啦!應該為你的救人新術乾一杯!”

“你不要不服氣。”王緯宇真的端起酒杯。“要不是這缺乏友誼的友誼;要不是這不算朋友的朋友,只怕——”他跟於而龍碰杯,然後喝光,連餘瀝都不剩。

於而龍皺著眉頭,望著瓶裡的餘酒,琢磨酒量駭人的對手,那胸有成竹的沉著,穩如磐石的安詳,使他驚異;一個對自己充滿信心的角色,無論成敗,總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