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著個食盒,道:“猜猜我今日做的是什麼?”祁寒道:“莫非還是‘玉帶白雲片’嗎?”蘇蕙笑道:“也不知你是誇我做的好吃呢,還是笑我只會做這‘玉帶白雲片’。今天我特意多做了幾道來,也省得你笑我。”祁寒道:“只你這樣多心——柳伯父和蘇伯父他們呢?”蘇蕙道:“他們剛剛出去了,說要去棲霞寺找一個老和尚。你找他們有什麼事嗎?”祁寒道:“沒什麼,我隨便問問罷了。”
祁寒見門外無人,便走過去把門關上,蘇蕙臉色微紅,羞道:“大白天,你把門關上做什麼?”祁寒道:“有件事,我想來想去,不忍瞞你,還是要和你說。”蘇蕙奇道:“什麼事?這樣神神秘秘的。”
祁寒道:“你那日說到林師伯的女兒,我想起一事,當時沒有說。”說著,看了看蘇蕙,又道:“但現在我卻不能不說了。”蘇蕙似是覺察到什麼,顫聲道:“你說。”
祁寒遲疑片刻,終於道:“其實,我和林師伯的女兒早有婚約。”
蘇蕙道:“什麼?”祁寒道:“我雖然從未見過那林蕪蘅,但我爹和林師伯在幾年前,就已替我們訂下婚約——你對我說的話,我很感激,但……但我不能陪你一輩子了……”
蘇蕙道:“那日你為何不說?”祁寒道:“那日我不想讓你傷心。”蘇蕙道:“那今日你就不怕我傷心了嗎?”祁寒道:“今日傷心也總比日後傷心要好些。”
蘇蕙道:“那你昨日說過的話呢?你說要……你說要……”話未說出口,眼淚再已禁不住,如斷線珍珠般,自眼裡滾落下來。
祁寒想到昨晚兩人說的話來,心中一酸,長吸一口氣,道:“我本來也不想說的,但我不能誤你一輩子。”
蘇蕙低頭不語,任眼淚一粒粒灑落到鞋上、地上,看著它和在塵土中,漸漸幹去,半晌忽然道:“我不在乎,我不在乎你有什麼婚約。我只要一輩子陪著你!”
祁寒仰天笑道:“你不在乎,我卻在乎!非但如此,便是我這個人,你也看錯了。你以為我是什麼好人嗎?你知道我爹為何要和林師伯早早地定下婚事?幾年前我便是一個浪蕩公子,整日裡什麼壞事做不出來?我爹看我鬧得實在不象話了,這才給我定下門親,好讓我不在浪蕩下去。但這脾性可是定下門親就能改好的嗎?你見我時倒象個少俠的模樣,可你認識我有多久?你知道往日裡我是什麼模樣嗎!”
蘇蕙道:“我不信!”
祁寒道:“別的不說,就說那日離開小酒館後,你道我去了哪裡?我去了秦淮河!那兒的情形我不說你也知道。不要說這兒,南北各處的這些個地方,我幾乎也逛遍了。所謂‘揚州一覺十年夢,贏得青樓薄倖名。’說的就是我這種人了!”
蘇蕙泣道:“我不信!”
祁寒道:“我也並非喜歡你,只不過想來南京玩玩,卻恰好碰見你,見你生得好看,正好又有這事,便想著來沾你的便宜!”
蘇蕙不停搖首道:“我不信!”
祁寒道:“你信與不信都是如此。”話音乍落,便閃到蘇蕙面前,還沒等她明白過來,伸指在她的腰間一點。蘇蕙身子一軟,祁寒伸手攬在她腰上,蘇蕙渾身無力,不由又驚又羞,道:“你……你想做什麼?”
祁寒將她扶到榻上躺下,蘇蕙緊閉了雙眼,臉漲得通紅,不敢去看他。
祁寒道:“現在你總該相信了,我是怎樣的人。”
說罷,俯下身去,在她的面上一吻,嘴中鹹鹹的,也不知是她的眼淚,還是自己的眼淚。回身推開窗子,便從窗子中縱了出去。
第八章 還是關河冷落,斜陽衰草,葦村山驛。…
祁寒一路走到鏢局東首小門,所幸正是清晨,鏢局中的人還未在院裡走動,因此並沒有人看見他。放在客棧裡的雪芭蕉,蘇蕙早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