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直跳起來。
柳雲道:“我在江湖上闖蕩也有這麼多年,卻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歹毒的暗器,暗器倒也罷了,不過是普通的透骨釘,這暗器上所淬之毒,卻是聞所未聞,尋常的毒物我們也見過不少,這毒卻連名字也說不上來,當真邪氣得緊……既使明知嶽大當家去斷雲嶺是白去,眼下之計,我們也只有等著他那邊的訊息再說了。”說著嘆了口氣,道:“可憐他年紀輕輕,就……我還沒敢把這事告訴林老哥,如果他真有個三長兩短,這叫我怎麼向林老哥說啊……”祁寒聽得真切,不由得呆住了。
蘇正崖道:“我現在不僅擔心祁少俠,我還擔心蕙兒……”柳雲道:“是啊,我見他們情投意和,若不是這事……好在蕙兒一向堅強,這幾日,她雖知道祁賢侄傷勢沉重,面上卻沒有露出什麼痕跡來,只是私下裡不知哭了多少回,也真難為這丫頭了。”
蘇正崖道:“我不是擔心別的,我是擔心……這孩子有些傻,若真的怎麼樣了,她也做出什麼事來,可就……”柳雲嘆道:“你也別說了,就看他們的造化吧。只可惜林老哥那女兒……不然……哎——聽說那棲霞寺中有個老和尚也通些醫道,明日一早我們去找找,看能不能把他請來。”
祁寒聽見他們就要走過來,便一閃身,出了院子,走過遊廊,回到房中來。這幾日祁寒雖有些疑心左肩的傷勢不象自己預料得那樣簡單,卻仍是沒有想去尋個仔細。這固是不想眾人慌張,更是怕引得蘇蕙擔心,因而半是瞞別人,半是騙自己,總在心裡說,挺挺過去就好。這下揭開衣襟向左肩看去,那老者打在左肩上的暗器早已起出,只是因為穴道被封,平日不疼不癢,就沒有在意,這一看,見傷口處高高隆起,呈黑紫色,且一縷黑線從傷口向胸前蜿蜒開去,心知柳雲和蘇正崖說得確是實情,此時雖是盛夏,一顆心卻如浸在冰水中,頓時冷透了。
祁寒這才知道為何嶽英說到自己左肩的傷勢時總是閃爍其辭,為何蘇蕙那日聽到自己說了一句“其實就這樣躺著整日看著你,也很好”時會很生氣。一想到蘇蕙,祁寒的心中又隱隱作痛起來。
便在這時,蘇蕙笑著捧了碗走進房來,道:“這次特意多做了一倍,省得你吃了只說連味道也沒嚐出來。”忽又看到祁寒的面色有異,忙道:“怎麼了?是不是心口又疼了?”祁寒便也笑道:“不是心口疼,是胃疼。你這麼久不來,餓得我胃都疼了。”蘇蕙笑道:“恐怕不是餓的,是蟲子在胃裡攪的,還是好大的一隻饞蟲。”說罷,將碗遞給祁寒道:“快吃吧,做好後,我將它放在井水中鎮了一下,涼涼的正好吃。”
祁寒接過碗來,舀了一片放入口中,但哪裡能嚼出味來,卻仍笑道:“果然比上次還要好吃了!”蘇蕙道:“你要是喜歡,我就做一輩子給你吃,就怕你還沒吃幾天,就要吃厭了。”祁寒聽了這話心裡又是黯然,又是感激:自己的一輩子怕也只有幾天而已,蘇蕙明知這事,卻仍願意將她的一輩子託付自己,此情此意,怕是今生也難以為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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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殘月朦朧,寒雨蕭蕭,有血都成淚。(…
想到這兒,又怕蘇蕙看出來,便低下頭猛劃了幾口,又抬起頭,道:“別說是一輩子,便是下輩子、下下輩子,我也不會生厭的。”蘇蕙見他這話無比誠懇,又想到他的傷勢來,心裡悲喜交加,眼睛一溼,幾乎便要落下淚來,好容易抑制住了,卻見祁寒的眼裡也是一紅,便低聲道:“慢說什麼下輩子、下下輩子,我只要你這輩子陪著我,我便心滿意足了。”
這日夜間,祁寒躺著卻翻來覆去,難以入眠,眼前滿是蘇蕙的身影,耳中不停的迴響著“我只要你這輩子陪著我,我便心滿意足了”的聲音。想了一夜,心中打定了主意,略一閤眼,天色便已大亮了。
待祁寒洗漱完畢,蘇蕙早從外面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