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過去很久後,我常常回想,如果沒有那個電話,沒有陳教授不遠千里的趕來;如果沒有胖子Hellen的陪伴,奇%^書*(網!&*收集整理沒有他們溫暖的安慰;如果沒有胡八一王凱旋的及時援手,沒有他們的不辭辛勞,也許,我一輩子都要縮在床底之間,直到腐爛、發黴。
時間對我,早已失去了概念,不知道過了多久,裡屋的房門被推開,刺目的陽光隨之照射進來。慢慢地適應了突如其來的光亮,我才發現,胖子跟Hellen正在站我面前,溫柔地注視著我。
即使此時的我,再怎樣的遲鈍,他們眼中的那絲憐憫,卻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忽視的。憐憫,我在心中冷笑,我張濤居然淪落到要人憐憫的程度了?
我好像應該憤怒,卻又怎麼也想不起來,憤怒是一種什麼感覺,最終只是木然地看著二人。若說我有如死水一般的心靈裡有什麼漣漪的話,那便是,我看到Hellen依然站在我面前,並沒有棄我而去,再不回頭。
“濤子,我剛剛接到陳教授的電話。”胖子點了根菸放到我嘴邊,放慢了語速緩緩地說。
“陳教授?”我吸了口煙,感受著絲絲溫暖與刺激循著喉管湧入了我肺部,喃喃地重複道。
“嗯,他說你這邊的電話一直沒人聽,所以才打到我那裡去。”
電話?好像是響過吧,誰知道呢!
“陳教授說,韓志死了。”
韓志?哦,想起來,是那個公安,他死了嗎?那又怎麼樣?刺激的菸草一樣無法使我清醒,我還是無法理解別人話中的含義。
“韓志他在梅園事必後的半個月,忽然在辦公室公然強暴了一個女同事,然後開槍拒捕,打死了三個公安,最後飲彈自盡了。”
“據陳教授說,韓志死前的半個月一直神志恍惚,舉止失常。死前更是高呼‘琥珀’二字”胖子幾乎是以咬牙切齒的態度吐出琥珀二字的。
說完他豁地把目光投向立在牆邊的琥珀少女,鋒銳如有實質。
我下意識地站了起來,擋在琥珀少女的面前,遮住了胖子的目光。
“你還護著它!你知道不知道,你中的是一種古巫法,叫什麼神傳。這個鬼琥珀就是傳播的媒介,讓開,讓我燒了它,看你能不能好起來。”
胖子狂怒地一把將我推開,然後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瓶子和火機,朝琥珀少女走了過去。
瓶子被開啟,裡面的液體散發著刺鼻的氣味灑到了琥珀上。
汽油,是汽油。“不要啊!”我掙扎著站起來,口中嘶吼就想衝上去阻止他。
就在這時候,一雙胳膊,溫柔但又堅決地將我環住,仍我怎麼掙扎,也脫不出她的懷抱——原來,我已經虛弱到了這種地步。
火焰,歡快地跳著舞蹈,將琥珀連著其中美麗無方的少女,一齊化作了灰燼。
我緩緩地軟倒,癱坐到了地上。沒了,就這麼沒了,如此美麗的存在,在絢麗的焰舞,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將在琥珀燃盡的瞬間,我心中兀然出現了大片大片的空白,牽掛、依靠、眷戀,就這麼隨之消失得了無痕跡了。
刺鼻的煙火味,胖子因憤怒而顯得粗重的喘息聲,耳側Hellen纖細香甜的呼吸,還有緊緊倚靠在我身後的那片溫軟……,這一切的一切的,忽然具體、銳化了起來,此時此刻,我才真切地感受到了它們的存在。
這份感覺,倏忽而來,轉眼間,又隨風消散了。巨大的沉重憑空壓來,瞬間填補了我心中的空白,一個月來,長伴我身的朦朧與茫然又重新襲來,所有情緒立時被壓抑,深深地重新沉入我心中最深的某個地方。
“怎麼樣?好點了嗎?”胖子關切的聲音出現在耳旁。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