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辛呼吸著他的呼吸,發現她這麼喜歡他,喜歡他身上讓她安定的氣息。
敖辛顫了顫嘴唇,滿臉雨水地笑說:「二哥,不知道為什麼,其實我是不大捨得你跟我一起死的。」
敖闕回過神,雙手用力挽藤,動作顯然比方才更自由輕鬆了一些。
他道:「抱緊我。你要是敢鬆手,我便也會鬆手,趕在你落地之前,墊在你下面。」
敖闕的話讓敖辛不由越發緊緊抱著他,頭放在他的肩膀上,簌簌搖頭道:「我不放的,不會放的。」
後來在往下降的過程中,終於發現了崖壁上有一個山洞,給兩人容身不是問題。
遂敖闕借著藤蔓靠近那山洞,最後往洞口一躍,兩人成功地著陸。
山洞裡面是乾燥的,還有陳年老化了的木材,便用來生了一堆火。
兩人此時渾身濕透,待火苗升起來,敖辛才感到後知後覺的溫暖。
可一體會到了這溫暖的感覺,強烈的對比下,敖辛才覺得更加的冷。
淌水的濕衣服緊緊貼著她的肌膚,方才形勢危急、神經繃緊的時候她絲毫不覺冷,眼下神經一鬆弛下來,加上洞口外撲進來的夾著雨沫的濕風,她冷得哆嗦。
敖闕讓她把濕衣服脫下來,她輕輕顫顫地解了外衣,敖闕也把自己的外衣解下,擰乾了衣服上多餘的水分,隨後鋪在旁邊的石頭上烘烤。
他回頭來看時,見敖辛蹲在火堆旁,抱搓著自己雙臂,仍是瑟瑟發抖。
她的身體肯定比不上敖闕那麼好。
那發抖的樣子十分可憐,就像一隻被淋濕了羽毛的小雞。
敖闕道:「過來些。」
敖辛挪了挪步子挨過來。
火光忽閃忽閃,掩映著敖闕的臉,忽明忽暗。
他想起方才敖辛雙腿盤在他腰上抱他的場景,亦想起她輕顫著與他說那話的時候。
敖闕閉了閉眼,又睜開,手臂上已霸道地一把攬過敖辛的身體,緊緊揉在懷裡摟著。
敖辛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就聽敖闕說道:「我身上暖和些,比烤火要好點。」
果真片刻,敖辛就感覺到透過薄薄的濕裡衣,從他身上傳來的溫熱之意。想他常年習武,身體本就結實溫燥,這點濕冷算得了什麼。
他的懷抱又寬厚嚴實,把她裹得緊緊的。
後來敖辛就不發抖了,懶洋洋地靠在她二哥懷裡。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覺。
等她醒來時,身上的裡衣衣衫已經幹得差不多了。就是渾身酸酸沉沉的。
敖辛一時沒動,看著洞口外面的飛雨,忽而說道:「二哥,對不起。」
敖闕問:「你哪裡對我不起?」
「我沒有聽你的話。你要不是來救我,也不會和我淪落到這般田地。」
這次敖闕進京來,避免目標太大,並沒有帶多少人手。所以現在失的失、散的散,自己還連累他一起被追殺,最後不得不躲到這山洞裡來。
要是她二哥在徽州,誰能在他頭上這樣撒野。
敖闕平心靜氣道:「你說說,這般田地是指哪般?」
敖辛愧疚道:「我不曾見你這樣落魄過。」
敖闕道,「你是沒見過真正的落魄。真正的落魄是指面對現實無能為力,所有的操控和決定都掌握在對方手裡。可現在你還有大把的機會反敗為勝,這就叫落魄了?」
敖辛無從辯駁。
敖闕伸手揉了揉她的頭,又道:「這頂多隻能算是一時的隱忍。人不能順心如意得太久,否則就會得意忘形,以為自己會一直順心如意下去。倘若一個人能處處算無遺漏,那便是他心中定已丟失掉了什麼。」
敖辛頓時明白,她竟被敖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