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劍貫穿了那黑衣人的身體。
而身後握著劍的是從櫃子裡爬出來的敖辛。
敖辛出其不意,從背後偷襲,一連殺了兩個糾纏敖闕的黑衣人。
她抽出劍時,手上一片腥熱,耳邊還聽得見那割裂皮肉的呲呲聲。
敖闕看她一眼,什麼都沒說,兩步過來摟起她的身子,便翻窗跳了出去。
隨從已在後院裡解好了馬,敖闕抱起敖辛跨上馬,一行人就先後狂奔出這山野客棧。
一口氣跑出幾十里,此時天才微微亮。
晨風習習,清爽溫和。
後來大家找到一條小溪邊清理一下。淙淙流淌過的溪水十分清澈。
朝陽一升起來,照亮了黑暗。那金色的陽光灑在流動的水面上,波光灩瀲。
敖辛不緊不慢地清洗著衣角上的血跡,又洗了把臉,抬頭望向東方。那瞳仁兒被渲染成了晶透的琥珀色。
敖闕過來問:「可有受傷?」
敖辛道:「沒有。」她歪頭看著敖闕,「二哥給我也配一把劍吧,應急的時候用得上。」
她知道魏雲簡雖沒有大張旗鼓地搜查他們,但是卻派人盯上了他們。得不到的就是摧毀掉,也不想讓別人得到,這一向是魏雲簡的做事手法。
從這裡到徽州的這段遙遠路途,是註定不會順遂的了。
後來又有兩批殺手追了上來。
正逢下了一場大雨,天濕路滑,馬蹄踩在地面上,泥漿四濺。
彼時隨從被那些殺手拖住,三三兩兩地打散了。
敖辛的身手不如敖闕好,可她身子嬌小靈活,面對殺手勉強能夠自保,不會給敖闕拖後腿。她防守敖闕的後背方向,才使得他戰鬥力超群,手上的劍揮起血花無數,極其的兇狠可怖。
他一向殺伐利落,當初在山腳下剿匪時敖辛親眼看見過。
可如今她才發現,那個時候敖闕根本沒有使全力。
對方人多,形勢對他倆十分不利。敖闕絕不戀戰,懂得不利則退的道理。遂趁著擊退敵人的空擋,他一手緊緊抓住敖辛,轉身便往前跑。
腳下的路很滑,耳邊充斥著刀劍碰撞的聲音,和大雨打落在樹葉上的嘩嘩聲。
一路跑一路鬥,敖辛也不知道自己殺了多少人,手上淋上熱血,被雨水沖淡以後,又淋上。
後來她和敖闕一路往前,直到前方視野一派天高雲厚,舉目望去,大雨傾盆時黑壓壓一片,沉悶至極。
前方無路了,他們腳下是方斷崖。
敖辛一眼望不到底。要是從這裡摔下去,定然會摔得個粉身碎骨吧。
後面淅淅瀝瀝的足跡聲越來越近,那些殺手追上來了。
片刻一道道肅殺的黑影便整齊羅列在面前,手裡的刀劍在雨光的反射下冷冷生輝。
敖闕忽然出聲問:「生死一瞬間,這回怕不怕?」
敖辛想也不想便回道:「這回不怎麼怕。」
他半沉著眼簾,低頭看她一眼。原本滿眼的狠戾陰冷,頃刻淡了稍許,對敖辛淡淡揚唇笑了一下,道:「是因為這次生死有我陪麼。」
敖辛想,大抵是的。
雖然聽起來很奇怪,可只要和她二哥在一起,再可怕的事情也彷彿變得沒那麼可怕了。
敖闕始終從容,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手裡劍氣一揮間,仿若承載了雷霆萬鈞的氣勢。
可黑衣人步步緊逼,敖闕和敖辛所能退的地方不過方寸之間,再往後就是懸崖。
腳邊的屍體擺了一個又一個,最後兩人退無可退,亦再無下腳之地,敖闕一劍揮掃開那些黑衣人,順手操起敖辛的腰,轉頭就往懸崖跳下去。
雨水朦朧了視線,等黑衣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