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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牙齒穿過皮革、羊毛和柔軟的血肉。落地後,她狂野地一甩頭,把他的上肢從肩膀上生生扯了下來。她滿心喜悅,用嘴巴來來回回地晃動肢體,噴灑出溫暖的血霧,散發在寒冷漆黑的雨幕中。

第四章 提利昂

“誰?”他嘶聲叫道。雖然聲音生硬而嘶啞,但至少能說話了。提利昂仍舊發著高燒,完全失去了時間概念。睡了多久?他太虛弱,虛弱得不象話。“誰?”他再次叫喊,試圖大聲一些。火炬的光芒從敞開的大門外溢入,但在臥室裡,唯一的光源只是床邊一根快燃盡的蠟燭。

一團黑影緩緩向他走來,他不禁渾身顫抖。這裡是梅葛樓,每個下人都是太后的爪牙,這名來訪者多半是瑟曦派出,前來完成曼登爵士未竟的事業。

對方踱進燭光範圍內,饒有興味地打量著侏儒蒼白的臉龐,咯咯笑道:“刮鬍子不專心,對吧?”

提利昂摸向那道巨大的傷痕,從左眼直到下巴,穿過殘缺的鼻子。沒長好皮的肉翻在外面,手感暖暖的,“好一把可怕的大剃刀,真的。”

波隆炭黑的頭髮剛剛洗過,筆直地梳在腦後。他穿著柔軟的高筒靴、埕亮的皮衣、鑲小銀片的寬腰帶和淡綠絲絨斗篷,暗灰色羊毛上裝上用亮綠絲線繡著一條燃燒的鎖鏈。

“你上哪兒去了?”提利昂質問對方,“從我送信給你到現在……多半有兩個星期了。”

“只有四天,”傭兵道,“況且我來過兩次,你睡得跟死豬一樣。”

“我才沒死,沒那麼容易屈從於我親愛的老姐。”也許不該說得這樣大聲,但提利昂懶得在意,他打心眼裡清楚瑟曦是操縱曼登爵士的幕後黑手。“你胸前的破玩意兒是什麼?”

波隆咧嘴一笑,“是什麼?我的騎士紋章唄。菸灰底色上一條著火的綠鎖鏈。蒙你父親大人所賜,我如今成了黑水的波隆爵士,小惡魔,你可別忘了我的身份。”

提利昂用手撐著羽毛絨床墊,向後蠕動幾寸,把頭枕起來,“你才不要忘了,騎士身份是誰許下的!”他一點也不喜歡“蒙你父親大人所賜”這句話。泰溫公爵沒有浪費一點時間,前腳把自己兒子從首相塔裡扔出來,後腳便頒佈冊封,這是給所有人看的資訊。“我丟了半個鼻子,你卻當上騎士,諸神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酸酸地感嘆,“我父親親自冊封你的?”

“那怎麼可能?我們這些從絞盤塔倖存的人被交給總主教和御林鐵衛們去打點,先抹油,後拍肩。媽的,只有三個白騎士活下來主持儀式,花了整整半天。”

“我只知道曼登爵士陣亡。”實際上,這可惡的雜種正打算割我喉嚨,卻被波德推進了河裡。“還有誰死了?”

“獵狗,”波隆說,“他其實沒死,逃了。聽金袍子說,他臨陣脫逃,而你代他率隊出擊。”

這可不算我的好主意。皺眉時,結疤的組織緊緊的,他招手示意波隆找椅子坐下。“親愛的老姐把我當蘑菇,扔在這漆黑的地方餵我狗屎吃。波德倒是個好孩子,可他舌頭能打的結比凱巖城還大,況且我對他說的情況一半都不信。我叫他去找傑斯林爵士,他竟回報說他死了!”

“死的哪裡只他一個咧,守軍少說也折了幾千,”波隆坐下來。

“他怎麼死的?”提利昂忙問,突然噁心起來。

“戰鬥正酣時,你姐姐忽命凱特布萊克們把國王接回紅堡——反正我是這樣聽說的。金袍軍看到國王離去,認為自己已遭拋棄,這時鐵手擋在他們前面,命令他們返回崗位。大家都承認拜瓦特做得很好,他們幾乎就要在他的激勵下回頭了,不料斜刺裡飛來一箭,正中鐵手頸項。中箭後的他看起來不那麼可怕,所以被人們從馬上拖下來,當場格殺。”

瑟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