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而你只是靜靜地站著,閉上嘴巴。即便她殺害了克禮森老師傅,即便目睹瞭如此暴行,你仍舊什麼也沒做。
風帆就在一百碼外,飛速穿越海灣。很快,它就會經過這裡,逐漸消失。
戴佛斯爵士開始往上爬。
他用發抖的手牽引自己,思維因發燒而模糊。傷殘的手指兩次在潮溼的岩石上打滑,他幾乎跌落下去,用盡全力方才抓緊。掉下去就死定了,而他必須活著。至少要再活一會兒,有使命必須完成。
頂端很窄,而且和他一樣脆弱,根本無法安全站立,他只好蹲在上面,揮舞著骨瘦如柴的手臂。“船,”他在風中呼喊,“船,這裡!這裡!”從高處,他可以更清楚的打量她;細瘦的彩繪條紋船殼,青銅的船首像,翻騰著的風帆。船殼上有名字,可戴佛斯不識字。“船,”他再次叫道,“救救我,救救我!!!!!!”
艏樓上一名水手發現了他,指指點點。他看見其他船員奔向船舷,目瞪口呆地打量他。帆降下來,槳也收起,她開始朝他的避難所轉舵。來船很大,不可能靠近,於是在三十碼的距離外,她放出一艘小艇。戴佛斯趴在岩石上,盯著小艇靠攏。四個人在劃,第五個人站在船首。“你,”當小艇離石礁只剩幾尺時,對方發話道,“岩石上的這個人。你是誰?”
一個飛黃騰達的走私者,戴佛斯心想,一個愚忠君王、以至於忘記神靈的蠢貨。他的喉嚨幹得要命,不知該如何吐詞,所以話說出來,連自己也覺得陌生。“我是黑水河一戰的倖存者。我是……一個船長,一個……一個騎士,我是一個騎士。”
“是嘛,爵士先生,”對方說,“那您為那位國王服務?”
來船很可能屬於喬佛裡,他突然意思到,假如說錯話,就會被遺棄,扔在這裡聽天由命。不,不會,她有彩繪船殼。這是里斯人的船,薩拉多·桑恩的船,聖母派來的船!聖母慈悲啊,她把使命託付給了我。史坦尼斯還活著,他明白了,我的國王還活著,我還有別的孩子,我還有一個忠誠而深情的妻子。我怎能忘記呢?聖母是真正慈悲的。
“史坦尼斯,”他朝里斯人吼回去,“諸神在上,我為史坦尼斯國王效勞。”
“啊,”船上的男人說,“我們也一樣。”
第六章 珊莎
這份請柬看來如此單純,可珊莎每讀一次就覺得肚子緊了幾分。她快當上王后了,又漂亮又富有,人人都喜歡,為何偏要急著與叛徒之女共進晚餐?不合情理,她心想,也許瑪格麗?提利爾想試探一下失勢的競爭者?她是不是恨我?認為我暗地裡詛咒她……
前幾天她帶著龐大的隊伍踏上伊耿高丘時,珊莎就在城堡長牆上觀看。為歡迎未婚妻前來都城完婚,喬佛裡親自去國王門迎接,兩人在歡呼的群眾中並駕齊驅。小喬穿著閃亮的金甲,而提利爾家的女孩穿一件由秋天的花朵編織而成的斗篷,斗篷隨風飄揚,內裡則是綠衣,顯得格外迷人。她年方十六,棕頭髮,棕眼睛,苗條而美麗。當她經過時,人民高呼她的名字,舉著孩子讓她賜福,在她的馬蹄周圍散下無數花瓣。她的母親和祖母跟在後面,坐在一座側面雕刻著一百朵糾結玫瑰的大輪宮裡,每朵玫瑰都鍍了金、閃閃發光。老百姓也向她們歡呼致敬。
他們把我從馬上拖下來,若非獵狗來救,肯定一命嗚呼。珊莎沒做過對不起平民們的事,相反,贏得他們愛戴的瑪格麗·提利爾連都城都沒來過。她希望我也喜歡上她嗎?珊莎注視著請貼,默默地想。似乎這確由瑪格麗親筆手書。她希望得到我的祝福嗎?不知喬佛裡是否知道這次晚宴的事。她覺得,整件事的幕後黑手也許正是他,想到這,便不寒而慄。如果喬佛裡是始作俑者,他一定備下不少殘酷的玩笑,用來在那年長的女孩面前羞辱她。他會再次命令御林鐵衛脫她的衣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