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賑濟。按理說大勝之後,要儘量獎賞有功的將士與臣子,但是因為要花的錢太多,所以獎賞的數額一直議而不定,遲遲沒有公佈。”
“這件事不能拖,當年太宗敗給契丹人,就是因為太原之賞沒有兌現,影響了士氣。”曹太后提醒道。
“朕理會得。”趙頊道:“但是國庫吃緊,一時也沒有辦法。朕已下詔,先迎戰死的將士入英烈祠,發放撫卹錢,這是第一要緊的。將士們見戰死的同袍都有了憮恤,就知道朝廷必然會發放賞錢,那就不會太急了。只待夏稅收完,朝廷就有錢賞功了。”
曹太后不曾料到國庫竟然緊張得到這個份上,沉吟一會,說道:“國家事事要錢,給哀家修築的陵墓,還是儘量簡樸些罷。”
趙頊連忙陪著笑說道:“娘娘說哪裡話來,便是再沒錢,亦不能從這裡省。否則朕無顏見列祖列宗。”
坐在一旁的高太后與站立侍候的向皇后也連忙說道:“官家說得是,便再沒錢,也不是這個省法。”
曹太后笑道:“我知道你們的孝心。但是這厚葬與百官上給官家的尊號,其實不過是一回事。只要社稷興旺,我葬得再簡單,也是有臉的。”
趙頊忙道:“娘娘不用擔心。夏稅很快收上,拖不了多久。”
曹太后搖搖頭,道:“西夏人吃了這兩個大虧,如何丟得起這個臉面?何況兩處都是緊要之地。哀家料他們必然起兵來報復,朝廷若是有功不賞,士氣不振,難保不會有萬一,到時候悔之何及?”
“朕當想個萬全之策。”趙頊心知曹太后所言有理,但是他既便是皇帝,也無法憑空變錢。若真是隻顧賞功,導致防汛與賑災無錢,結果只怕也好不到哪裡去。
他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再談下去,徒增煩惱,便換過話題,向高太后說道:“朕還要向母后賀喜,高遵裕立此大功,兩府議功,決定晉高遵裕三階,為正四品壯武將軍,封定西侯,並蔭其兩子。”
高太后笑道:“這是祖宗庇佑,非遵裕之功。”
“亦是他指揮得當,不墮父祖之名。”曹太后端起茶杯來,輕輕啜了一口,漫不經意的問道:“石越、種誼,又是如何敘功?”
“石越名位已高,其奏摺又一力推功於下,因此僅晉封新化縣開國侯,許蔭其兄子,晉其妻韓氏為郡夫人。種誼晉一階,為遊擊將軍,封開國男。”趙頊淡淡回道,停了一會,又說道:“石越素來不貪名爵,此番幾封奏摺,除了說平夏城、講宗嶺二役有功之臣外,連篇累贖,說的都是另外兩件事情。”
曹太后、高太后、向皇后心中雖然好奇,但這畢竟是朝中大事,若趙頊不說,她們也不便相問,當下曹太后只是微微點頭,卻是不冷不熱的問道:“那麼郡馬狄詠,又當如何封賞?聽說他在平夏城,頗立大功。”
曹太后一提起狄詠,趙頊的臉色,刷地一下便沉了下來,冷冷說道:“朕不知道要如何封賞他!”
眾人在宮中日久,都知道狄詠這次是擅離職守,犯了皇帝的大忌,當下全都默然不語。向皇后有心替狄詠說幾句好話,但是話到嘴邊,看見趙頊的臉色,嚅嚅一會,卻終於不敢出聲。惟有曹太后卻似沒看見趙頊的臉色一般,只是淡淡地問道:“是石越、高遵裕的奏摺中不曾表敘其功麼?”
趙頊板著臉,說道:“不是,石越、高遵裕皆贊其功。但是狄詠之職責,不在平夏城。無論他立下多大功勞,朕也不能賞他。朕昨日已經下詔訓責他。”
“狄詠確是不知輕重。”曹太后輕輕說道,“但是用人之道,是要恩威並施。他畢竟是忠良之後,年輕人貪功好勝,不是大過失。官家既已罵過他,還是要賞他。責罵是罵他的過錯,賞卻是賞他的功勞,這樣臣子們才會心悅誠服。”
“是。”趙頊心中十分惱怒狄詠,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