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蛋頷首道:“‘金剛一□’乃本寺一切氣功的基礎,必先修習熟練,方可繼續學習別的功夫。”
帥芙蓉皺了皺眉。
“師祖嶽翎投靠少林之時,已有一身絕頂藝業,他若認為‘金剛一□’練法不對,必定有所根據。”
鐵蛋道:“那日大戰天竺番憎之後,師父就當著大家的面,明指‘金剛一□’經書所載有誤,結果惹得長老大為光火,說師父詆譭先聖,自以為是,野性未除,有意破壞本寺傳統,硬將師父罰去菜園做工。”
赫連錘笑道:“這個老傢伙未免太橫霸了點兒,怎麼隨便就把意見不同的人亂罰一通?
想當初我老子教我功夫,他講他的,我練我的,難得理他一兩次。“
帥芙蓉笑道:“怪不得你功夫如此之爛。名門大派必有一套嚴謹的修習法門,才能使弟子循序漸進,博大精深,但就怕太過拘泥,反而有害,‘空觀’長老大概就是這一類‘白髮死章句’的老石頭。”
鐵蛋一拍手道:“說他老石頭再也恰當不過,簡直跟我們這個小石頭一樣德性。師父傳我們‘金剛一□’全照他自己的意思,石頭卻偏不聽他,一定要照經書所載的那樣練,結果我們六個都沒事,石頭卻常嚷胸口發痛。那日大戰天竺番僧,全寺也只有師父和我們六個不怕那古怪笛音,石頭卻跟其他師伯師叔師兄弟一樣,一聽便倒。”
帥芙蓉眼中閃出光采。
“莫非這兩者之間有什麼關連?”
鐵蛋搖頭道:“我早這麼想過,但怎麼說也說不通。‘金剛一□功’乃達摩老祖手創,本門弟子幾百年來都是如此修習,從未出過什麼差錯;就算‘金剛一□’真有瑕疵,天竺番僧卻怎會知曉?”
帥芙蓉又蹙眉沉思起來,赫連錘轉了轉眼珠,笑道:“入門功夫既是‘金剛一□’,頂尖功夫大概是‘金剛十□’了吧?”
鐵蛋道:“‘是法平等,無有高下’,拳法就如佛法,招式套路本無高低之分,端看什麼人使,怎麼樣使而已。內功心法雖有層次,但也要看各人的慧根悟性,頂尖功夫若無頂尖之人修習,那值一個大屁?”
赫連錘一拍腦殼。
“師父這話強勝十本秘笈!”
帥芙蓉暗覺好笑:“小傢伙於武術上的見解確實高明,但對佛經情義卻一知半解,想必平常根本不聽師父講經。”
鐵蛋續道:“不過,眾位師祖都說本寺最神妙的內功乃是‘如來神功’,名列‘七十二頂絕技’之首。但那本記載神功的經書,竟被一個名叫空法的師曾祖於五十多年前盜出寺去,至今下落不明。”
赫連錘拍腿大叫:“可惜可惜!難道你們都沒去找他?”
鐵蛋嘆道:“當年幾乎全寺出動,卻是遍尋不著。如今寺裡‘空’字輩的曾祖只剩空觀住持一個,空法師曾祖若尚在入世,起碼也已八十多歲了。”
說著說著,忽然想起了什麼,猛個挺起身子。
“收了你們當徒弟,可還沒傳你們功夫哩。”
那兩個一聽,精神可都來了,翻身坐起。
鐵蛋便依少林一貫的修習程式,將“金剛一□功”的口訣一句一句的教給他們,教到師父嶽翎不同意經書所載之處,還不厭其煩的再三解說。
帥芙蓉見他如此認真,全無藏私之心,不禁暗感慚愧,忖道:“小傢伙派天真,倒顯得我心機大深、大小家子氣了。”
赫連錘也暗自尋思:“連我老子教我功夫都沒這麼仔細,這個小禿驢竟比我老子還好。”
鐵蛋教了一回,見曙光初透,天巳微明,便催促二人睡覺,自己也大頭大腦的躺了下去。
他整整兩夜沒睡好,才一閉眼,立覺一陣疲憊虛脫潮湧上身,四肢軟得如同麵條相似,恍惚間,卻聽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