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剛泡好的綠茶一邊神色古怪地問我:“殷茉,你這幾天有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
“特別的感覺?”我把碗裡剩下的幾片生菜葉子叉起來送進嘴裡,含糊不清地反問他:“特別能吃算不算?”
謝路南滿臉沉思狀地點了點頭,“還有別的嗎?”
“睡得不好。”夜翎隔著餐桌瞟了我一眼:“算嗎?”
謝路南點了點頭,“除此之外呢?”
我搖搖頭,從開始到現在我始終沒有出現過特別劇烈的妊娠反應,最近頻繁的失眠在我看來也不過是因為擔憂自己的處境。
“沒什麼,”謝路南大概看出我的緊張,連忙安慰我說:“我只是想證實一下……”
“證實什麼?”這話說的我有點莫名其妙。
“你上次做的婦科檢查結果其實早就出來了,”謝路南抓了抓頭髮,流露出幾分類似於不好意思的神色來,“因為想等其他專案的檢查結果,所以被我壓了幾天。你不是說來這裡之前沒有做過檢查麼,所以我猜你一定是不知道的。”
“知道什麼?”我不由自主地緊張了起來。
“你這個是異卵雙生,”謝路南總算說出了重點,眼睛亮閃閃的,看起來比我還要興奮,“龍鳳胎。殷茉你這孩子還挺有福氣的,一下子就兒女雙全了。”
兩個?!
我倒抽一口涼氣。電光火石之間,我的腦海裡倏地閃過深海說過的一句話:兩個,這是世界上最完美的數字。
最完美的數字……
也就是說,這可惡的傢伙一早就已經知道了?!居然不告訴我……他為什麼要瞞著我呢?是怕嚇到我?還是怕我在忙於躲避夜族人的時候心理上壓力過重?我呆坐在餐桌旁邊出了會兒神,轉頭問夜翎:“你能看出來嗎?”
“能。”夜翎猶豫了一下,“但是性別什麼的,我看不出來。”
我轉頭問安東,“你也能?”
“有什麼可大驚小怪的?”安東不怎麼在意地看著我,似乎對我的緊張很不以為然,“我們的生理結構和你們又不一樣,在海里誰還用耳朵來聽啊。”
那就是也看出來了。
謝路南乾咳了兩聲,把話題拉了回來,“其實我很想做進一步的檢查,比如染色體分析之類的,但是我上次問你的時候你不同意做羊水穿刺……”
“那個你就別想了。”我忿忿地打斷了他,“你真當我什麼都不知道呢?那個有風險的好不好,搞不好會流產的。”我和迦南住在鎮子上住的時候,他買了不少這方面的書給我看。當時是覺得穿刺這個名詞很驚悚,所以看過一遍就記住了。
謝路南抓了抓頭髮,有點苦惱的樣子,“其實操作得當的話……”
夜翎冷嗖嗖地打斷了他:“夜先生不會同意的。”
我憋了一肚子的罵人話都被她這輕飄飄的一句給堵回去了。徒勞地張了張嘴,我忽然意識到對於一個肉票的身份而言,我自己的態度究竟如何是一丁點兒也不重要的。如果這個綁匪不是謝路南的上司,如果夜鯊也對染色體等等學術性的研究充滿好奇的話……
一絲寒意悄無聲息地順著脊柱爬了上來。
是啊,在這裡,我的命、我孩子的命,所有的一切都是不由我來做主的。如果孩子們出生之前我始終無法脫身,那我的孩子們這一輩子恐怕真的要隔著實驗室的鐵絲網看藍天了。
這種事我絕對絕對不能讓它發生。
我的雙手在餐桌下面緊緊地握成了拳頭,用力地將心底湧起的恐懼一點一點都壓回去。在座的非人類很有可能會察覺我心頭的不安,不過……知道我在害怕,也許會讓他們放鬆一點警惕吧。
“別緊張,”謝路南誤解了我的沉默,連忙安慰我說:“雖然雙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