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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得你說過會些針灸,和嬸一直肩背疼,閒時且幫她看看。”

拖了未幾,小家主說是近日太乏力先睡下。雨航跟著東來回到為他準備的屋子,看著東來往桌邊放了取暖火盆,恍然間就連那一點如豆的燈燭,都顯得無比溫暖。

“二爺平素也是這麼冷峭?”——“才不。無論侯爺、夫人,還是二爺,帶下面人都極好。只是有一樁事必需記住:不經二爺親口許可,絕不準肆意觸碰他。這是如今沈家上下人人遵守的家規。”東來罩好了燈燭罩子掀簾走了。

次日晨間,窗上莫名被映的一片亮白。雨航快速起身穿起厚衣推開門看出去,原是一場快雪無聲潛入夜。

沈驤裹著一件半舊的秋色銀鼠長袍,雙手抱著熱氣騰騰的茶杯,緩步踱到花圃前。木欄內伸出一支孤峭的梅枝,枝上上頂著雪,一點紅蕾被雪包裹若隱若現。他出手掐了那花蕾,抖去瓊宵輕輕立在杯中。花蕾被熱茶水汽驟然哄催,竟很快綻開。

“先開者謝獨早。”驤回頭看著幾步之外踟躕不敢近前的雨航,撥出的熱氣凝成團團白霧:“有道是:梅豔三冬雪,楓俏兩秋霜。你曾怨錯失花期,殊不知荼蘼已謝,與期花時須得來春”

雨航被他一說不禁滿臉緋紅:“在下見識淺薄讓儀光見笑了。當時心中直報怨著‘求不得’,並未想到是‘不當時’。”

“現在明白也不晚。我助你脫離風塵多少也有一點私心。還記得我為之祈福許願的那位故友,他與你同年,卻是被我牽連並親手所傷···日後,你若因我受到牽連,儘可把所有責任推在我身上···”言未落,已經搶步上前抓住雨航,沒有讓他又跪下去“你若當真能給我跪出金子,我便讓你跪。若不能就莫要如此。似是這般一再跪拜可不是在咒我早死。”說完,也不看雨航瞠目結舌的樣子,一轉身哈哈笑著快步回房。

圍爐烹茶映雪窗頭閒話,聽著室外和嬸吆喝著秀兒東來掃雪,以及竹掃帚劃出的沙沙聲,沈驤被炭火盆烘得有些昏昏欲睡。雨航看著火盆上的水,隨口答言稱,昨夜真正是幾年來第一場好睡。待捧著仔細泡好的茶送到沈驤跟前,卻見他歪倒在榻上幾乎睡過去。雨航回身要退出去,驤已經醒坐起身叫住他。

接過水浸過的手巾擦了臉,驤有些不好意思笑道:“少時在京城家中時,看著表兄擺弄一套‘煮茶十二先生’,我常笑他瑣碎;不過他卻是個巧人,會烹茶、做茶點,會釀菊花酒,還通音律。真是個精緻而生的人。我被他慣壞了口味,結果邁進安遠城首先學的就是……入鄉隨俗。只是時至今日,還是習慣不來。越是勞累越是淺眠。如今有你在,趕日後閒下來,也幫我紮上幾根針。現下,實在是睡不成呢。”

掀開茶盞蓋,香馥撲鼻湯色澄清,入口回甘直沁心脾。“午後我還要去衙署,你關照和嬸他們,晚間不必等我回來。又是年關了,匯總具結呈報封庫,怕要有幾日才回來。書桌筆洗旁的書,留給你閒來無事翻看解悶。”

又套上肥大的官袍,好在內襯夾衣倒不會太晃盪。將飾有白玉帽正的無翅紗帽戴好收緊頜下攬帶。轉出外間時,雨航還守在那裡靜靜等著。遞上馬鞭,雨航問:“眼看過年,可有甚想吃有一直不得做的吃食?”

一句問話說得笑開了兩個人。驤歪著頭想想,回頭見東來又是一副盼著熱餃子的模樣,便笑道:“我那份年夜餃子留給東來。和嬸若是做了栗子燜雞,就留一盅給我。”

砰地一聲弓弦悶響,一支羽箭釘進草靶人頭中;緊接著又是一支鵰翎疾馳而出,劈開前一支箭的箭桿再次釘在靶心上。葉茂收了鐵胎弓原地轉身看向沈驤。

葉茂很像看看這個少年,在得知前面幾個夜間,鶴翔衛分堂發生了變動之後,是否還能保持這樣一直態度清冷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