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陳凱之要做的事情,荀雅一直都是無條件的信任和支援,雖還沒完全弄明白怎麼一回事,卻是單純地想著支援陳凱之已足夠。
見陳凱之伏案寫得認真,荀雅也不打擾,只在一旁靜悄悄地研磨,整個人姿態嫻雅。
等陳凱之修完了書,荀雅突然想起一事來,因此她朝陳凱之笑了起來:“對了,那小師妹,想她的爹爹了。”
“噢。”陳凱之只點了點頭,隨即淡淡說道:“師叔理應也該快回來了,我聽說師叔的善莊,又莫名其妙的多了二十萬兩銀子,是北海郡王注入的,想來這又是師叔搗的鬼吧。”
荀雅嚇了一跳,面色微微一白,有些困惑地皺起了眉頭:“銀子來得這樣容易?”
是呀,這還是她第一次知道竟有比賣鹽更一本萬利的。
陳凱之搖搖頭,嘆了口氣道:“這個師叔,我是既鄙視他,覺得他心術不正,又羨慕他,恨不得也跟他學幾分本事才好,師叔真是個奇怪的人啊。”
………………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
轉眼之間,已到了夏日,此時即便是燕京,也能感受到一股炎熱了。
胡人的使節依舊還沒有來,這使燕成武在這燥熱的時節裡,多了股煩躁。
人就是如此,從信心十足到期待,最後又開始自我懷疑,這一切都只是時間的過程。
只是作為大燕天子,燕成武只能讓自己相信,並且耐心地等待,倒是洛陽那兒已來了訊息,他對談下來的火器價格,還算滿意,這畢竟是北燕能夠承擔的範圍。
想到反正即將要徵倭,到時靡費的錢糧無數,這些銀子,倒不算什麼,若是能派上大用場,就更好了,所以他很快便命人同意了這一場買賣。
雖是了了一樁心事,他心裡依舊焦慮,於是便不免想找方先生來談談心,總覺得不見見方先生,讓方先生給他鼓鼓氣,他便有些不自在。
現在的燕成武,對方先生已經完全放心了,從那洛陽的張昌秘奏來看,方先生和陳凱之一點關係都沒有,甚至……還有嫌隙,這就杜絕了方先生與陳凱之背地裡有什麼交易的可能。
方先生……越發使他信賴了。
這時,一個宦官小心翼翼地到了勤政殿,燕成武一身冕服,顯得很是威嚴,他愈發有帝王的氣象了。
看著進來的小宦官,燕成武淡淡地道:“怎麼,方先生沒有來?”
“陛下,先生昨日去潭柘寺觀景了。”
潭柘寺在燕京以西,距離燕京有百里,不過香火倒是鼎盛,便連燕成武也知道。
燕成武不由愕然道:“朕竟是忘了,很早的時候便聽方先生說他想去潭柘寺看看,不過……他出了城,可有多帶些護衛?不會遭遇什麼不測吧?”
宦官有點猶豫地道:“他只帶了兩個童子去,鴻臚寺以為陛下肯定會派他護衛,所以也沒有多問。”
燕成武不禁有點兒惱火:“這就是說,一個護衛都沒有?這鴻臚寺,到底是怎麼辦事的?”
這樣一想,他就覺得有些抑鬱了,不和方先生說說話,給自己一點信心,或者看一看方先生舉重若輕的樣子,使自己動搖的心變得堅定,這兩日,怕是日子很不好過了。
最後他只得道:“方先生回來,立即報朕。”
說罷,他揮了揮手,意亂煩躁地示意這宦官出去。
卻在這時,又有宦官急匆匆而來,一臉惶恐不安的樣子:“陛下,陛下……濟北王求見。”
燕成武感到意外,他怎麼來了?倒是聽說他現在傷好了,不過現在卻在軍中挑選精卒,準備操練新的神機營。
於是燕成武忙道:“請進來說話。”
卻見那濟北王已是匆匆的趕進來,他一臉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