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其實……相比於各國,這衍聖公府,其實是最貪心的……”
說到這裡,他壓低了聲音,似乎覺得在此抱怨衍聖公府是極不妥的事,低聲道:“他們也是最難纏,別看平時總是仁義禮信,可隔三差五,都是打著修葺孔廟還有公府的名義,索要財物,朝廷也是不勝其煩,可一旦滿足了這個,後頭又會有新的要求接踵而至了,說實在話,我等敬重至聖先師,且都是聖人門下,可這衍聖公府……哎……過了啊。”
陳凱之聞言,不禁面色冰冷:“這麼說來,現在所有人都樂見於胡人南下,正好藉此機會,好來敲咱們大陳一筆竹槓了?”
主事頷首,旋即深深嘆了一口氣,很是無力地說道。
“而今又有什麼辦法呢?其實這麼多年來,下官在禮部,這種事見得多了,大陳有難,他們便趁機勒索好處,可若是南楚若是遇到了大災,我大陳不照例也高價賣糧嗎?說來說去,都是各為其主,只是這一次,他們是獅子大開口,過頭了。”
他頓了頓,又接著道:“我大陳,是斷然無法接受他們的條件的,可一旦不肯接受,若是胡人到了城下,他們俱都落井下石,只怕……這是要地動山搖,國本動搖啊,若是胡人長驅直入,勝了也是慘勝,到時屍橫遍野,還是要血流成河;可一旦輸了,哎,後果更是不堪設想。”
說著,他的口氣陡然一變,目光也是往四周看了看,確定沒人偷聽似的樣子,他才小心翼翼地提醒陳凱之。
“陳將軍,你可要小心了,真要到了那個時候,你便是千秋罪人了。”
陳凱之心裡自然是明白的,不過心裡還是很感激這主事,畢竟這還是他第一次見面,他倒是好心腸。於是他不由頷首道:“多謝提醒。我到時,自然會和他們交涉看看。”
主事卻顯得絕望,一臉無奈的搖頭。
“只怕……難,現在唯一欣慰的,是那北燕人,至少還算講一些信義,那位張大使,一再要和大陳聯合抗胡,其他的嘛,這對他們來說,何嘗不是天賜良機,哎……”
他的口氣很是頹廢。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這些,陳凱之都知道,估計諸國現在也在考慮著那方更有利。
那主事顯得荼蘼,覺得陳凱之跟各國交涉,不過是多此一舉。
陳凱之卻是不願再聽這主事嘆氣下去了,所以緩緩起身。
“總要試一試才好,好了,在此告辭。”
說罷,陳凱之便出了這主事的公房,恰要繞過影壁,正在這時,正好見一個紫紅袍子的人在眾人擁簇下進來,陳凱之與他在儀門下見了。
對方駐足,微眯著眼打量了陳凱之一番,才淡淡開口問道:“可是輔國將軍陳凱之?”
陳凱之上前,依稀對這人有些印象,應當是在廷議時見過的,想了想,便道::“莫不是禮部夏部堂。”
這夏部堂便是禮部的尚書夏炎。
說到這夏炎,也是一號大人物,歷經三朝,地位崇高。
此時,只見他臉色鐵青,只略對陳凱之點點頭,便沉聲道:“各國交涉之事,如何了?”
陳凱之朝他作揖道:“正在交涉。”
“只怕交涉不了吧。”夏炎正色道:“老夫可聽說了一些風聲,事情沒有這樣簡單,你……真是誤國啊,也罷,老夫也懶得和你說什麼了,老夫就是一句話,若是因為你而惹來了大禍,老夫定要彈劾你,這千錯萬錯,都錯在你的身上。”
陳凱之聽罷,也只是點點頭:“噢,那我走了。”
“你……”
陳凱之開始的時候,客客氣氣的,而這位夏部堂,畢竟是三朝元老,地位尊崇,他還真沒將一個小宗室放在眼裡,畢竟就算是親王、郡王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