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陛下,倒是鬆了口氣。
陳凱之隨張敬原路返回,最終在乾寧宮見駕,而在這裡,氣氛變得緊張,許多翰林和御史,以及朝中的大臣都躬身站著,個個人都非常的緊張,生怕小皇帝出什麼事。
而宮中的前院人滿為患,許多人口裡呵吐著白氣,一個個面如死灰。
陳凱之闊步進去,而在這寢殿之內,則多是內閣的閣臣,以及六部的尚書,除此之外,太皇太后和慕太后二人坐在榻前,梁王陳入進已得了訊息,臉色凝重的與鄭王等人來了。
而此時,榻上的小皇帝,卻早已被御醫們圍著,御醫們長吁短嘆,一個個束手無策的模樣。
小皇帝彷彿是氣若游絲,一點動靜都沒有,陳凱之沒有行禮,似乎是為了保持安靜,站在了姚文治等人的身邊,慕太后見了他來,抬眸看了他一眼。
陳凱之則給了慕太后一個複雜的眼神,這時,聽御醫搖頭晃腦,皺著眉道:“陛下本就年少,哪裡受得了這個,所以……所以……臣……陛下現在昏迷不醒,臣也是束手無方。”
陳入進顯得格外的緊張,趙王被圈禁,接下來又是宗考,眼下小皇帝又出了事,這是晴天霹靂啊,長此以往,趙王黨被陳凱之等人的腐蝕下去,此消彼長,可如何了得。
他焦灼的看著小皇帝,眉頭皺了起來,很是擔心,隨即怒氣衝衝的道:“這是弒君,是弒君,自太祖高皇帝以降,大陳五百年,從未有過如此……如此膽大包天之人,陳無極受了國恩,被陛下敕為郡王,這是何等的恩澤,他好大的膽!”
太皇太后只是坐著,默不作聲。
群臣雖也沉默,似乎沒有任何人反對。
慕太后亦是端坐著,只是目光之中流露出慌張,難過之色。
畢竟陳無極表面上是她的親骨肉,她除了沉默,也應該表現出一點情緒變化,她抿著唇,目光幽幽的環視著眾人。
而此刻殿中竟是死一般的靜籟,沒人敢開口說一句話。
陳入進見著小皇帝還昏迷著,氣得心口發疼,因此也是憤怒的吼道:“弒君之罪,該當如何?”
他問向眾臣。
群臣之中,那內閣大學士成嶽站出來:“誅族。”
陳入進正色道:“他乃是皇子,自然不可族滅,可時至今日,難道不該問斬嗎?還留著做什麼?莫非這樣的人,還留著,是要讓人人效仿嗎?”
他憤然的說出這番話,顯得義憤填膺。
“不錯,這確實是死罪。”刑部尚書站出來:“若是不嚴懲,不足以維護綱紀,眼下陛下到了這個地步……”
陳凱之看著這些人七嘴八舌,某些人直接喊打喊殺,可有的人,即便是不認同,此時也什麼話都不敢說,沒有人敢維護一個弒君的人,維護一個弒君的人,就意味著,你也成了亂臣賊子。
“不錯。”陳凱之心裡想笑,他徐步站出來:“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他突的說出這麼一句話,寢殿之中,卻是一下子安靜下來。
一直穩坐著,默不作聲的太皇太后也詫異的抬眸,看了陳凱之一眼,似乎完全沒想到陳凱之這個時候做出這樣落井下石的事來。
慕太后顯得吃驚,她認為陳凱之不該此時表態,不禁微微蹙眉。
至於陳入進等人,更是狐疑的看向陳凱之。
陳凱之慨然道:“陛下於這無極皇子,可謂大恩大德,今日,無極皇子竟敢弒君,不殺無極,難以平民憤,我乃錦衣衛都指揮使,維持綱紀,斬殺賊子,責無旁貸,臣……懇請太皇太后,念陳無極弒君,立即下旨,將其誅殺,以儆效尤!”
陳入進呆了一下。
他現在對陳凱之是有些怕了。
這傢伙已經讓宗王們不知吃了多少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