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二爺和二夫人偏不肯,這不,因著這事,老太太和二房那邊已經鬧僵了。”羅氏語氣飛快清揚,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全吐露給陳芸,“哎,其實也怨不得老太太。我比心墨僅僅早過門半年,孩子都有了兩個了,心墨那肚子還是沒動靜。誰家老太太不想抱孫子?這過門兩年才給二弟找妾室,已經是給足了心墨面子,偏她是個不知好歹的,給臉不接臉,沒把她休了就不錯了,現在鬧什麼彆扭!”
這話說到最後,聽的陳芸是膛目結舌,她本以為羅氏是個嘴甜如蜜的人,想不到竟會說出一番這麼刻薄的話。陳芸是個現代人,堅守的是“一夫一妻制”,打心眼裡反感納妾這事,所以不自覺的站在了二房這一邊,不以為然道,“夫妻之間的事情外人還是不要插手的好,更何況二爺都不介意,老太太著急也沒有用呀!”
羅氏本是期待陳芸能和她一起口誅筆伐王氏的,卻在陳芸的話裡聽出了一絲偏袒,不免有些不悅,冷聲道,“不孝有三,無後為大,若是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慾斷了鄭家的香火,那就不光光是夫妻兩個人的事了。弟妹是讀過書的人,理應比我明白事理,想必不會在這種問題上犯糊塗吧?”
此話一出,倒說的陳芸啞口無言了,她差點忘了自己現在的身份。她現在是在古代,是新科狀元郎的妻子,若是想得個賢明,必須事事以夫家為重,兒女情長在封建禮法面前根本算不得什麼,可是,如果她面臨與二嫂相同的處境,她真的就能做到大大方方看著自己的丈夫娶別人麼?她忽然想到了陳夫人,年輕時縱是拋棄身家陪伴陳老爺走南闖北,到頭來,陳老爺還不是又娶了兩個姨娘。若是按21世紀的道理,那陳老爺就是辜負了陳夫人的負心漢,可是在古代就成了再尋常不過的事情,陳夫人失掉恩寵不說,還得大大方方的替陳老爺料理家事,操心他的那兩個姨娘和他們的子嗣,這正室做的著實憋屈。
“弟妹,你說是嗎?”羅氏仍是不死心,復問了陳芸一遍。
陳芸呵呵一笑,“事情不出在自己身上,真的很難以己度人,芸兒才剛剛嫁過來,還沒到考慮自己是不是犯了七出的地步,現在想太多難免庸人自擾了。”
羅氏不置可否,兩人今日話不投機,沒說兩句就匆匆的散了。
下午的時候,陳芸帶著肖嬤嬤、青璇和蘭芳去盤算嫁妝,因著陳芸的嫁妝有好幾十箱子,她所住的西院雜室根本就放不下,所以便有十幾箱子暫時安放到無人居住的後罩房中。
陳芸之前對孃家留給自己多少嫁妝並不在意,直到肖嬤嬤送上了嫁妝清單的那一刻,她才意識到自己的孃家是多麼的富有。
十幾箱子的貴重木器傢俱,幾大箱子的瓷盆擺設,幾大箱子的被衾裘鍛,幾大箱子的綾羅綢緞,幾大箱子的藥材補品,兩大箱子的字畫古玩,還有幾個小寶箱的金銀首飾,除此之外,她名下還有八百多畝的田產和京都西市的兩件首飾鋪子,每個月即使老太太不播例錢,即使鄭遠池的俸祿所剩無幾,她都不用愁吃穿了:完全是每日張著嘴天上就往下掉銀子的節奏。
在肖嬤嬤的提醒下,陳芸動起了這批嫁妝的主意,“青璇,這十幾匹布你分一分,送到老太太和兩個嫂嫂那裡去,老太太那裡要分量多些,其他人就等量送,千萬別厚此薄彼了。蘭芳,你先挑些人參燕窩給老太太送去,也別送太多,隔一段時間送一次就是,這件事我就全權交待給你了。”這些都是陳夫人事先交待好陳芸的。
兩個小丫鬟垂首應是,退至一側,陳芸又對肖嬤嬤說,“肖媽媽,您老成持重,我原也是不願意使喚您的,只是如今人手不夠,幾位爺的見禮還麻煩您給送過去。”
“小姐言重了。”肖嬤嬤彎著身子,樣子甚是恭敬,她雖是陳芸的奶孃,與陳芸倒也不太親近,主要是原主的性格實在奇葩了點,所以陳芸現今連個心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