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溪,快步往元必簡地洞府退去。
經過這片刻的休養,清除這些地方他曾涉足過的痕跡他還勉強做得到,元必簡死了,戴明池絕不會善罷甘休,事已至此,自己只能趕緊想想接下來怎麼利用戴明池的怒火,尋找一隻合適的替罪羊,最大可能地保護自己人。
紅箋獨自一人坐在泉眼旁,似乎這樣離閆長青就會更近一些,然後她透過“流水知音”,低聲喚道:“師父,你還能聽到我說話嗎?”
“季有云就要來了,你怎麼還不走?”閆長青的反問隨之而來。
到這時候了,這老頭子口氣依舊強硬,紅箋聽在耳中,卻只覺心酸無比,她柔聲道:“把師父一個人留在這裡的話,實在是太孤單了,弟子陪陪您吧。”
閆長青默然,但他很快道:“勿做兒女之態,快些走吧。保住有用之身,早早修成元嬰,到時再來定要小心,要記住師父今日的教訓。”
“是,師父放心。”話雖這樣說,她卻沒有挪地方,將手臂抱著頭縮成一團,淚水慢慢流下,洇溼了一大片衣裳。
閆長青感覺得到紅箋還在附近,這個徒弟從小就很有主意,經歷又坎坷,到現在閆長青也漸漸習慣,不再指望著她會多麼聽自己的話,嘆道:“以後有你大師伯在,你跟著他好好修煉,有不懂的地方要多問。”
“嗯。”紅箋不由閉上了眼睛。
閆長青感覺自己正在快速地衰弱,這一生就要這樣結束了,有些話在心頭盤旋多時,若在平日,他是怎麼也不會說出口的,可此時再不說,就永遠沒有機會了。
終於他以十分別扭地語氣道:“師父以往對你多有不公,修煉上也沒有盡心教導,今日這樣,師父想彌補也沒有機會了,你大師伯樣樣強過我,往後他會代我全你我的師徒之情。”
悲傷來得這樣迅疾,將紅箋擊個正著,她再也忍不住哽咽出聲,一邊哭一邊道:“不,不,是我不對,我不應該心存怨懟,還畫了您的臉。”
聽得她終於承認,閆長青沒有生氣,甚至還出人意料地笑了一聲:“好了,別哭了,我就知道是你這小兔崽子。師父當時是很生氣,你要在跟前,非抓住了狠狠教訓一頓不可,不過生完氣又想,還好,你個小兔崽子還活著。”
這是她所不知道的師父的另一面,紅箋怔怔聽著。
“再說那日過後,師父就突然感覺到了結嬰的契機,所以那天我說結嬰還是託了你的福。”
自“流水知音”傳回來的畫面越來越模糊,紅箋心如刀絞,顫聲道:“師父,您……還有什麼未了的心願?”
“……師父只希望上天庇佑我丹崖宗。早日報得大仇,恢復宗門當年的榮光。”
“弟子必會努力去完成它。”紅箋鄭重應諾。
“好。”閆長青似乎也感覺到了“流水知音”有些維繫不住兩人之間的聯絡,到了此時,他也不在乎是否還能多撐一段時間,當下加大了真元消耗,嘆道:“當日我入丹崖宗,你師祖帶著我叩拜歷代祖師,我還記得他在開宗祖師靈位前說:此子性情堅毅,收入門下悉心教導,來日必可光大我丹崖宗。令宗門以他為榮。”
紅箋恍惚想到自己正式拜師之後。師父也曾帶自己往祖師靈前祭拜了一回。好似也說過類似一套說詞,當時自己正心憂姚真莫名失蹤,再加上還未從化神收徒的事中回過神來,左耳朵聽。右耳朵冒,哪有心思去記這些。
沒想到這麼多年師父閆長青還對師祖的話記得清清楚楚。
“我死在這裡,令宗門以我為榮是稱不上了,不過閆某這一輩子收過三個得意弟子,個個美質良材,春雪先去了,剩下你和載之,你們要好好的,互相扶持。日後丹崖宗會因我是你們的師父記住我。”
“是,師父放心。”紅箋泣道,“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