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大哥,我不方便,你隨意找個地方坐。”
盛景臻將兩人之間的眼神交流收入眼底,邁開腳步,走到病床前,把手裡的百合放在床邊的櫃子上,嗓音溫和,“還在發燒?”
她的話語帶著鼻音,臉頰也還有淡淡的紅,唇瓣沒什麼血色。
“一點點,已經吃過藥了,”即使清新的百合香縈繞在鼻端,南灣也還是聞到了他身上的菸草味道,“你是來跟我說謝謝的嗎?”
唇角上揚,話音也是輕鬆的。
盛景臻解開了西裝前的扣子,在病床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看著南灣的目光,溫和,不含任何雜質。
薄唇輕啟,緩緩的說,“一句口頭謝謝,不僅沒辦法讓你好起來,反而會讓你覺得彆扭。”
南灣已經記不清是什麼時候認識他的,總之是在很早的時候,如果仔細想,好像能找到些蛛絲馬跡。
有那麼段時間南灣很厭學,說不上是為什麼,上課也不聽講,總是趴在課桌上看著窗外的香樟樹發呆,成績一落千丈。
當時的班主任就是盛景臻的母親,對南灣抱有很大的期望,不想一個好苗子半路就這麼被折斷了,把人叫到辦公室談心。
無論班主任怎麼說,她都不吭一句,低著頭看似虛心受教的樣子,但精神已經跑遠了。
就是那一天,南灣看到了辦公室窗外穿著白襯衣的盛景臻,和身邊穿著校服的同齡人都不一樣。
年齡的優勢,五官更成熟,看著她似笑非笑的時候是說不出的有魅力,如果說是學校新來的實習老師她也是信的。
那之後,她就會經常在學校裡見到他,但兩人從來都沒有說過話,一直到南灣初中畢業的時候,盛景臻才跟她說第一句話,一句打死她也意料不到的話:鞋帶散了,小心摔倒。
想到這裡,南灣才猛然發現,原來他們已經認識這麼多年了,難怪能這麼瞭解她心裡的想法。
輕輕笑了笑,問道,“盛同學怎麼樣了?”
慕先生只是說沒死也沒殘,但青春尚好還未高考的大男孩傻了可不行。
盛景臻看南灣無意識的舔著唇,就把桌面上的水杯遞給她,嗓音平穩,“已經脫離危險期,只是還在昏迷,有他媽媽在照顧,我就過來看看你。”
聽盛亦辰的那位女同學說,如果不是她,盛亦辰可能就真的死在那條河裡了。
南灣確實是渴了,水溫正好,喝了兩口。
眉眼之間盛著淺淡的笑意,看著他,緩而慢的說,“盛大哥,你也救過我的,我就是受了涼發個燒而已,人一點事都沒有,你不用覺得愧疚和抱歉,就當是我還你幾年前的恩情。”
盛景臻看著那雙清水眼眸,那些永遠都無法說出口的遺憾,早在她用帶著光芒的眼神看那個男人的時候,就已經釋懷了。
他第一次從她眼裡看到那樣目光,是在她隔著半個操場的距離看陸離的時候。
良久,他才牽動唇角,說了一個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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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瑾桓當然沒有回家,在沙發上處理完緊急的郵件之後,先看了看病床上不睡覺卻睜著眼睛一直盯他工作的女人,然後再看了看手腕上的時間:十點二十五分。
眉頭皺起,把筆記本隨手放在茶几上,站起身,邁開長腿,走到床邊。
俯身,伸手去探她額頭的溫度,是正常的。
“睡不著?”
南灣眨了眨眼,輕輕笑著說,“我在等你啊。”
說完,就往靠近窗戶的那一側挪了挪,高階病房裡的病床比普通的要大,只要不來回翻滾,睡兩個成年人是沒有太大問題的。
慕瑾桓看著她的動作,薄唇帶起一抹似有若無的弧度,明明是讀懂了意思,卻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