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一見於承珠,就將她攬入懷中。
於承珠好像嬌女見了久別的母親一樣,躲進雲蕾懷中,眼淚禁不住奪眶而出,雲蕾輕撫她的頭髮,柔聲問道:“珠兒,你受了什麼委屈了?”於承珠道:“沒什麼。”雲蕾道:“鐵鏡心呢?聽說他與你一道來京,怎不見他?”於承珠心中酸楚,道:“他,他,我與他各走各的路啦。”眼淚又禁不住簌簌而下,雲蕾一笑說道:“痴孩子,少年人吵吵架事極尋常,這也值得哭麼?當年我和你的師父就不知多少次鬧得幾乎決裂了呢!”在蒼山之時,雲蕾屢次見鐵鏡心向於承珠大獻殷勤,還只當鐵鏡心是她的意中人,哪知他們之間卻始終是貌合神離。於承珠哽咽說道:“不,不是普通的決裂,他將義軍的軍情洩露給了官家知道。”張丹楓吃了一驚,道:“鐵鏡心雖然書生氣質太重,看來卻還不是這樣的人,這是怎麼回事?”於承珠將杭州那一晚的經過說了,張丹楓嘆道:“原來他是為了維護父親和你,你以前將他比喻作江南園林裡的玫瑰花,確是有知人之明,一場暴風雨,玫瑰花就先凋謝了。那麼,葉成林呢?”於承珠道:“他在屯溪獨抗十萬官軍。”說話之時,眼中流露喜悅。張丹楓笑道:“那還好,玫瑰謝了,還有大青樹抗著狂風暴雨呢!”於承珠想著葉成林處境的危險,歡悅之情霎又變為憂懼,張丹楓笑道:“待這裡事情一完,我和你找葉成林去。”於承珠心中稍稍安慰,但想起其中的許多誤會,又禁不住黯然神傷。
雲蕾道:“少年人多經一些折磨也未嘗沒有好處。嗯,聽說有人給你送禮,是什麼東西?”張丹楓道:“我也不知道,嗯,你瞧,龍鏢頭將禮物拿來了。”
只見龍騰提著一個紅漆金盒進來,上面描金漆字寫著:“敬呈張大俠曬納。”雲蕾道:“送禮的人呢?”龍騰道:“今日鏢局開門,這金盒就擺在大廳正中的桌子上了。”雲蕾心中暗驚,想道:“鏢局之中好手甚多,這人居然神不知鬼不覺地送禮進來,可真是有點邪門。”
張丹楓卻似絲毫不以為意,一笑說:“既承厚賜,豈敢推辭。”龍騰“小心”二字還未說出,他已一下子將盒蓋揭開,只見裡面擺著四式蘇州式的糕餅點心,張丹楓笑道:“這位朋友真是可人,阿蕾,昨晚我剛和你說起蘇式點心,說是和京都的各有風味,你說你更喜歡蘇州的,今早他就送來了。”龍騰更是吃驚,試想張丹楓夫婦是何等本領,竟有人偷聽了他們的說話而不被發覺,這豈非一大奇事?但見張丹楓竟是毫無顧忌,隨手拈起一件送入口中,說道:“不錯,正是地道的蘇式點心。雲妹,你也嘗他一件。”於承珠一眼望去只見盒中的大紅拜帖,署名是“八達山人”,於承珠心中一動,還未出聲,只聽得外面一片喧鬧,有人進來報道:“有一位公爹求見張大俠!”龍騰大驚失色,雲蕾也皺了雙眉,心道:“難道是送禮的人來了?宮門中人竟有這樣的身手?”她拈起一件糕餅,卻不敢吃它。張丹楓仍是神色自如,微笑說道:“雲妹,咱們今次入京,本意不欲驚動各方朋友,想不到既有高賢送禮,又有官爺下顧,當真是交了運了。”雲蕾怔了一怔,心道:“你怎麼知道他們是兩撥人?”只聽得張丹楓面向龍騰笑道:“官府屈駕光臨,我不去迎接已是託大,怎好阻攔,就讓他們進來吧。”龍騰見張丹楓言笑自如,早似胸有成竹,心中也定了一半,便吩咐下去,叫鏢局的夥計讓那人進來。
張丹楓抓起紙筆,匆匆寫了一個謝帖,笑道:“八達山人之約,只好遲幾天了。”在乾果盒中隨手抓了一把龍眼,塞到小虎子手中,笑道:“你這饞嘴的小傢伙怎麼反停了嘴了。進裡面去吃吧。”原來張丹楓見鏢局中的氣氛太過緊張,小虎子捏拳瞪眼,更是躍躍欲試,故此說了幾句輕鬆的話兒,並將他遣開。
廂房的門早已開啟,只見一個穿著御林軍服飾的武士,踏著沉重的腳步,“格登、格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