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進宮後熟門熟路的踏入軍機處北苑,眾人照舊已在訓練場上列隊站好,挺拔健壯姿態昂揚。葉禾目光輕輕掃過,便看出少了一人。
“羅修呢?”
眾人仍是直挺挺的站著,一言不發,目光卻有些躲閃;氣氛有些凝滯。
葉禾心頭劃過一絲不詳,語氣嚴厲了幾分:“都啞巴了?”
眾人面露猶豫,片刻後終於有一人出列:“回教官,羅修大哥他……被司徒統領命人押去鐵牢了。”
葉禾眼中閃過詫異:“司徒震?羅修向來寡言少語,怎麼會惹上了他?”
“羅修大哥凌晨起來練箭,射下一隻犀鳥,沒想到那隻犀鳥是司徒統領所養,司徒統領知道後揮鞭就打,羅修站著挺了五鞭,之後竟將鞭子一把奪過,司徒統領勃然大怒,揚言要徒手空拳將羅修活活打死,統領武藝高強,本一直穩佔上風,卻不想忽然被羅修撲倒在地,生生咬下了一隻耳朵,之後羅修便被禁衛軍捉下押去了鐵牢。”
葉禾聽罷眉頭緊蹙,暗暗懊惱,羅修那小子是將門之後,家族沒落後進宮參了禁衛軍,為人心高氣傲志氣遠大,身體硬朗且勤奮好學,無論她教授哪種技能,他都不怕苦累起早貪黑的練習,總能竭力做到最好,是個難得的可造之材,然而最大的不足就是性子衝動,遇事沉不住氣,葉禾第一次跟他交手時便看出來了。可他明知司徒震是禁軍統領,以他的身份根本招惹不起,為何還要如此衝動?這一次,他算是闖了大禍了……
想起這段時間相處的種種,葉禾轉身便要走出北苑。
“教官!”身後眾人語氣焦急,齊聲喊道。
葉禾頓住步伐,便聽見帶著勸慰的聲音傳來:“司徒震統領禁軍已將近十年,在軍機處向來隻手遮天,為人兇狠殘暴,一旦被送進鐵牢便再難活著出來,更何況這次司徒震打定了主意要羅修死,此時羅修恐怕已凶多吉少,您就算去了也無濟於事,又何苦因此得罪司徒震?”
話一說完,眾人紛紛附和,皆勸葉禾勿要強出頭,以免引火燒身。
“好啊……!看來我平日教你們的團隊精神,都成了耳邊風?”
葉禾怒極反笑,眼中盡是冷冽,一改平日裡的平靜鎮定,轉身指著其中幾個怒聲數落道:“你,那次單手倒立時不慎腦充血,若不是羅修及時揹你到太醫院,你現在還能好好的站在這?你,上次跟南苑那個侍衛一言不合動起手來,胳膊險些被人家一刀斬下,是羅修救了你!還有你……”
“既然做了你們的教官,今日之事換了你們當中任何一人,我都不可能置之不理。一支隊伍便是一個整體,若連這點基本的團結都沒有,跟一盤散沙有何區別?一群不講情義的東西,回來再收拾你們!”
說完,葉禾一拂衣襬,轉身便走出了北苑。
鐵牢就設在軍機處地下,入口距離北苑不遠,葉禾趕到時羅修已受過重刑,呈十字形被捆綁在鐵架上,一張臉完全看不出本來面目,渾身上下幾乎沒有完好的面板,就連四肢都佈滿鞭痕,血流不止,他雙眼緊緊閉起,奄奄一息,唯有微微起伏的胸膛表露出一絲生命的跡象。儘管如此,獄卒仍在揮舞著長鞭,一抽下去便是皮開肉綻,觸目驚心。
“住手!”
葉禾厲喝一聲,那獄卒揮鞭的動作頓住,卻是側目看向了坐在一旁木椅上的男人。葉禾隨之看去,果然見司徒震右邊的耳朵用繃帶包紮,雖裹了數層,卻仍在沁出鮮血,顯得面目猙獰易怒,炯炯有神的目光怨毒不已,充斥著仇恨的血絲。
葉禾繞過刑架,上前行禮:“屬下參見統領。”
司徒震面色鐵青的看著她,口氣不善:“夏教官不好好待在北苑,來鐵牢所為何事?”
葉禾眼瞼微垂,語氣堅韌:“羅修是屬下的人,御下不嚴亦是屬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