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彼此尷尬的血緣關係。姑侄?兄妹?
不,都無所謂,我們是親人,相互扶持相互偎依相互幫助相互守護的最親的親人,這就已經夠了。
藺翟雲深深凝視著我,長長久久,才落寞哀嘆:“不,你不懂……”
“好,你說,說到我懂為止,不管什麼我都會乖乖聽你的,所以你別睡,別離開我……”
我祈求著,內心像破了一個巨大的窟窿,戰戰兢兢地害怕著,已經不希望再看到,有人為我而死了。
但藺翟雲沒有說下去了,只是說:“夫人,再唱小曲給我聽吧,就剛剛那一首,好不好?”
我連連說好,抽抽噎噎,不成調地唱著:“焚身以火,讓火燒熔我。燃燒我心,噴出愛的頌歌。奮不顧身,投進愛的紅火。我不願意,讓黃土地埋了我……”
他一邊聽著,一邊滿足地微笑著,流著淚,好像很幸福的樣子,扔像許多年前那樣,堅持為我祝福:“夫人,你值得更好的男人保護,你值得……”他閉上了眼睛,貼在我臉上的手,像枝頭調落得枯葉,無力地落下了。“不——”我瘋了似的大喊,求他不要離我而去,然而這樣的請求,只是換來大雨靜靜傾瀉,那遺留在他蒼白臉龐的幸福微笑,也漸漸淡去,最終被呼嘯的冷風,無情地甩在煙雨朦朧中。
看著他的生命一點一滴地流逝,我孤獨絕望,蜷縮著痛苦,覺得什麼都做不了的自己,是如此無力卑賤,如同螻蟻。
“吧嗒”一聲,有什麼東西自袖口中掉出,我抬眼看去,是一隻手指長的竹哨。
我頓時想起盧肇人的話,燃起希望,爬過去,撿起竹哨,放在口中一遍又一遍地吹著。
然而,夜還是漆黑的夜,雨仍舊無情地下,瀰漫在四周的濃濃的血腥味,帶不起一絲生命的溫情。
我憤怒地扔掉竹哨,仰天痛苦:“不管是誰,求求你,求求你快來救救他吧,他快要死了……”
“噠噠噠……噠噠噠……”腳步聲由遠及近地響起,清晰地穿透雨聲,傳達到我的耳中。
我看見煙臺階梯的轉角,盧肇人豁然出現,身後跟著幾個人。
我知道,藺翟雲有救了,終於支撐不住,乏力地昏死過去。
失去意識前,用盡最後的力氣說道:“求你,救他!”
然後我感覺到,有人將我抱起,那寬厚的胸膛,有力的雙臂,醇厚的氣息,將我緊緊環繞,沉沉浮浮,如墜雲端,是那麼溫暖,令人心安。
是誰?盧肇人麼?不,不是他。
到底是誰,為什麼我會感覺那麼熟悉?好像失去已久的另一個自己,重新回到了身體裡,懷念得讓人忍不住想掉眼淚。
潛意識地,我更加貪婪地往他懷中依偎過去,隱隱約約聽見,耳邊傳來一聲輕嘆:“沒事了,已經沒事了,睡吧。”
我覺得安心無比,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夜梧宮,床頭落照的嫩色陽光,讓我一時間適應不過來,痛苦地眯了眯眼睛,悶哼出聲。有人在我身邊驚呼:“呀,公主她醒來了,快,快去通知盧大人!”我茫茫然地望著床頂舞動的床幔,混濁的意識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只怔怔地想著,誰是公主?隨即便意識到,那些一個個面貌生疏的宮奴,口中所喊的公主,竟是我自己。
很快地,盧肇人便進來了,身後跟著兩名御醫,也都是陌生的臉孔。
盧肇人跟那些宮奴一樣,也稱呼我為“公主”,行完禮之後,便讓御醫為我把脈,御醫只說我身子虛弱,先前動了些胎氣,所幸腹中骨肉尚好,需要好好調養,其他都無大礙。御醫開了幾幅藥,隨後領著幾個醫奴下去抓藥了,房內只餘下盧肇人和幾名伺候的太監宮娥們。
我掙扎從床榻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