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聳了聳肩,笑道,“應該也不差。”
它果然停下了腳步,不耐煩道,“有屁快放,要不是看在神劍的面子上,我非讓你們吃點苦頭!”
“第一,人性和神性只在於本身的心性,心性如何、眼界如何,看法就會如何。”汪文迪裝模作樣道,“第二,那件扣留住我們的法器,本是葆江神的東西,強行帶在身上,對它也沒什麼好處。”
“它用了天人袋?”顒若有所思,神情更加嚴肅起來,道,“它是不是又問了你們一些奇怪的問題?”
見汪文迪點頭,它又憤憤道,“這個傻子,真是一點腦子也沒有,總糾結那些無意義的事情!”
“它是自願留在這裡的。”想了想,汪文迪還是這樣說了一句。
“我知道。”顒卻給出了意料之外的回答。
“怎麼回事?”
“當年,它和欽丕密謀,為了奪取天人袋,殺了葆江神,被罰受罪,可你們知道,這事兒是如何敗露的嗎?”
眾人皆搖頭不解,道,“不知。”
它垂著腦袋,接著道,“是因為葆江神死之後,欽丕想要獨佔寶物,想了個法子把這事兒全推到了它身上。”
不用說也明白,欽丕原本和鼓的關係肯定好到了極點。
殺人這樣的大事,它怎麼可能去找一個關係一般的朋友合謀呢?
“欽丕背叛了鼓,最後仍是真相大白,玉帝震怒,欽丕受死,它受咒——待得哪日化回原身,自可重回鐘山修煉。”顒繼續道,“然後它就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這件事在鼓心裡一直留有一個心結。
它開始認為,神不是它要走的路。
汪文迪看著顒,道,“你瞭解得這麼清楚,為什麼不勸勸它?”
顒諷刺道,“勸它?勸它什麼?勸它一心向善?勸它重修神道?”
“你別忘了,我本是妖,神道有什麼好的。何況,子非魚,安知魚之樂?說不準它真的很適合妖道呢?”
他皺了皺眉,道,“你知道它已恢復原身?”
“對,我知道。”它淡然道,“那又如何?”
“對於我們妖來說,向來沒有那麼多顧忌,想如此做,便就去做。你明白千萬年來獨身自處有多孤獨、寂寞嗎?在這鎖妖塔中,漫長的、無聊的生活中,能找到一丁點樂子,有多難嗎?”
“我不想讓它就此飛昇而去。”
鼓早已恢復原身,卻自願墮落為妖,隱瞞實力,只為在鎖妖塔中,和顒待在一處。
而顒,早就知曉來龍去脈,也只假裝不知,為的竟然也是能夠留住鼓。
從這一層面上來說,這兩方倒確實挺有默契。
“我們‘道’不同,也無需互相理解。”最終是汪文迪面對它堅定的態度先妥協了,道,“剛才我說的那些話,帶不帶給它,全憑你的心意。”
“走了。”他轉頭衝自己的夥伴們道。
一路行至樓梯口,那裡的黃沙也果然退了下去。
望著黑黢黢的洞口,幾人排好了隊形,一一向下走去。
氣氛有些沉悶,不知是因為熊巍還沒完全恢復的傷勢,還是因為出現了他們理解不了的問題,雖然口口聲聲說的篤定十分,但內心早已產生了動搖。
好壞之分?正邪之分?仙妖之分?神魔之分?
天馬一面引路,一面道,“我其實還挺能理解這二位妖主的。”
“像我,只因被囚與死亡之谷,歸來後,族中亦沒有我容身之處,我對它們來說,是異星,是變數,所以我也不能怪它們。”
“來到這裡後,承影大人身為神劍,與我本不是一類,可我覺得,我與承影大人,比與族人都更親近。”